那天回家,见小女两腮通红,如同春日新绽放的桃花,忙问其故,妻笑答道:“还不是因为吃了你奶奶做的醉饼。”
说到这 “醉饼”其实便是酒糟饼。农家年底都做米酒,奶奶便总有两大罐酒糟,一大罐放进白糖,一大罐放进精盐,拌匀密封了存放。奶奶年轻时摆过小吃摊,做饼是她的拿手好戏。她用甜酒槽做饼时,四邻飘香。我家哪天哪餐烧饼吃,隔壁几大院落的人不用问不用看马上就知道。煮一锅稀粥,就着米粥来吃奶奶的入口香软、甜而不腻的酒糟饼。我不会喝酒,却极贪吃酒槽饼,因而小时不乏像小女这样的情景。这也便是我们趣称酒糟饼为“醉饼”之因。
用了糖的酒糟存一段时间,就可拿出煮汤喝,那味道就像新酿制的甜酒,酒香郁烈,甘甜可口。记得农忙时节,有酒瘾的父亲干活累了,满头大汗回家,喝上一大碗奶奶的凉酒糟羹,既解渴又过瘾。
奶奶常用咸酒糟来制作菜肴。最好吃的当然是以其腌制的猪肉和鸡蛋。而迫于生活条件所限,奶奶腌制得最多的则是酒糟萝卜,其咸淡适中,略带点酸味,开胃口增食欲,属于那种价廉味美的佐餐佳品,我上中学时,它是我常带到学校里的主菜之一,地位仅次于霉干菜。
许多次,我的酒糟萝卜在星期一就会被同寝室同学一抢而光,弄得我一周都只好吃“百家菜”。
奶奶做的酒糟食品和菜肴,堪称系列,各具风味,就是现在我们也要经常品尝。大概是先天遗传吧,小女也喜好异常。只是她也像我一样,经常有醉态。
该文发表于1995年4月8日《浙江教育报》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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