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小在繁花似锦的南方长大的米岚来说,青海给她的印象是相当复杂的。在飞机上俯瞰的荒凉,在火车上初缝的惊艳,在草原上行走的苍茫,还有在雪山下仰望的敬畏,以及各种坚果、烤串、西北水果带来的醇厚味蕾体验,还有那天吃着吃着就突然着了火的火锅,第一次进到真正部队的紧张,那天跟着他们集体翻墙的雀跃……
两个人呆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在青海呆了一个星期,除了第一天金彩请假陪她逛了一天,其余的日子都是白天米岚自己出去转悠,晚上在宾馆绣十字绣,因为要参加集训,金彩请不了假外出。那天米岚出去逛街的时候整好遇到当地在搞一个“世界山地纪录片节”,市中心热闹异常,米岚被现场热闹的氛围感染了,不知不觉就转到了10点多,回宾馆的路还有一段距离,晚上出租车也不太好打,再者一个女孩子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打车也不一定安全。
夜里的格尔木气温骤降,不一会儿广场上的人群就散了差不多,米岚多少有些害怕,左思右想还是打了金彩班里的座机电话,接电话的是个新兵,他一听是找金彩的,就笑着说到,是嫂子吧,早就听班长念叨你要来,你真的在青海吗?米岚说是,那新兵高兴地回答,嫂子你稍等一会儿,班长出去查岗去了,我马上去找他。说完放下电话就跑出去了,好像是从床上跳下来的,身体还撞到了桌角上,米岚这头听到了咧嘴吸气的声音。
等了约5分钟,米岚听到了电话那头粗重的喘气声,隔了好半天才听到金彩的声音,他让米岚找个人多、光线好的地方站着别动,他联系熟识的司机去接米岚,然后告诉米岚去接她的司机长相、电话和车牌号。中途他挂了电话约一分钟,估计是联系了司机,然后又用手机给米岚回过电话来,陪她一直聊着,不知过了多久,有辆车停在了米岚对面,司机冲米岚挥了挥手,米岚看了下车牌,确实是金彩叫来接她的车,然后跟金彩说司机到了,金彩告诉她注意安全才挂了电话。
司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本地人,初看眉眼有些粗犷,说起话来却感觉很亲切,他告诉米岚,小金(金彩)是个不错的小伙,有一次他出来帮新兵采购物资时在车上捡到一个包,应该是上一个客人落下的,在部队门口卸货的时候突然掉出来,里面有整整三万块钱,还有一些证件之类的,他跟司机商量之后一起交到当地派出所,后来由派出所出面找到了失主,那钱是一个大爷用来看病的,因为带的行李有点多,从行李袋里面掉出来,找回钱的时候,那大爷激动得两眼落泪,一直称司机和金彩是好人。听着别人夸赞自己的男朋友,米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想不到那个大男孩还有那么善良正直的一面。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住宿的宾馆,司机把车停在门口,把米岚送到前台才离开。离开前告诉米岚,他和小金是忘年交,如果米岚这几天找不到玩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他,他可以给米岚当向导,米岚谢过司机,然后给金彩回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安全回到住处了。
米岚回到住处,刚要挂了电话准备洗漱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了一下,在电话里告诉金彩有人敲她的门,金彩说大半夜的,你肯定是听错了,这时候你可千万别开门哦。才刚说完,手机就停电关机了,紧接着敲门声又响起来了,米岚吓得气也不敢喘,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把门从里面反锁起来,又关了房里的灯,把耳朵贴在门边上听,好像敲门的人下楼了,她紧张地摸到床边,房里的座机突然响了,米岚接起来,是金彩的声音,他说,媳妇,过10秒钟开门。米岚楞了一下,刚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就感觉有人用力抱住了她,米岚刚想挣脱,头上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媳妇,是我,别怕。米岚伸手打开灯,只见金彩还穿着训练服,脸上、额头全是汗珠,米岚问他,你怎么来的?金彩握着她的手说,我担心你,所以就来了。可是你--米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彩低头吻住了。
第二天米岚醒来,房里早已没了金彩的身影,要不是看到床头放着的早餐和贴着的便签,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原来金彩当天有训练,凌晨五点就赶回去了,而昨晚确实是因为担心她才偷跑出来的。想着他回去可能会被处分,米岚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自己的到来,反倒连累他了。给金彩回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出来散心也有好些天了,而且这次见面他们俩也算是确定了关系,她打算第二天就回去了,让他不必出来送她了。
金彩那天一直在训练,手机根本没带在身上,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看到信息,一看信息,他就傻了,以为米岚生气了,连忙给她回了信息,叫她别走。米岚当时已经睡着了,根本没有看到信息,金彩却以为米岚还在生气,不想回他,天一亮就跑到连长办公室门口候着,软磨硬泡请了一天假出去。当他赶到宾馆的时候,米岚还没起床,他就靠在房门口等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米岚开门准备出去买回去的车票时候,一个人突然倒向门内,米岚吓了一跳,正准备叫楼下的服务员时才看清那个躺着的人是金彩,她蹲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他才睁开眼,他揉了揉眼睛,紧张地站起来说,实在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可是,你能不能别走,我那天不是故意的。见他局促的搓着手指,米岚叹了口气,拉过他的双手,因为长期训练,手掌上有厚厚的老茧,握起来有些糙手,可是却很温暖。米岚拉着他坐到床边,看着他满眼的血丝和疲惫,心里实在不忍,米岚让他躺下休息一会儿,他却担心米岚悄悄离开。米岚告诉他,我不走,你休息一下我们再说。米岚一直握着金彩的手,渐渐地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米岚低语:傻瓜,我没生气,也没后悔。
那天,金彩醒来时已经中午,期间米岚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打电话请那个司机帮忙买好了晚上八点回去的车票。金彩醒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米岚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纤细滑嫩的手指一直握着他的手,眉眼里全是温柔,阳光透过窗口照进来,光芒万丈。
见金彩醒来,米岚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袋子,递给金彩。里面有米岚一个星期的劳动成果,一个带有龙纹图样的十字绣钱包和一个紫色的十字绣抱枕,钱包里有一张他们的合照,而抱枕中间的心形图案里是他们那天在草原上照的照片,也是笑得最灿烂的那张。
米岚定了晚上八点的火车,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五个小时了。金彩拉着米岚的行李箱,打车到了很远的一条街道的一个玉器店里,一进店就问店员,我定做的坠子好了没,那店员热情地告诉他,早上刚刚做好,正打算打电话给他呢。说着便绕到柜台后面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递给金彩,金彩放下行李箱,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漂亮的玉石,白若凝脂,看样子应该是一朵花的造型,金彩递给米岚,问她喜欢吗?米岚点头。金彩给米岚戴上,那坠子大小刚好合适,米岚拿起吊坠,刚好就看到了背面的刻字,一个小小的米字。店员过来给她介绍,那个坠子是一朵米兰花的形状,金彩说米兰跟米岚谐音,所以在背面刻了一个米字。
随后店员又向米岚推荐了其它首饰,据说都是昆仑山上采的玉石所制,所以戴在身上会有温润如玉之感,取下放置一会儿又会有冰凉沁骨之感。在她推荐的众多首饰中,米岚一眼就喜欢上了一串手串,那手串一共由十颗绿色的多面体柱状珠子和10颗黑色的小玛瑙石相间串联而成,看上去透着幽幽的绿光,像一座古堡,其它首饰在它面前就显得有点黯然失色。店员告诉米岚,那串手链名叫:(青城)倾城之链。看米岚实在喜欢,店员给了八折的优惠,于是米岚欢欢喜喜地戴上了倾城之链离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