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冈被罗马围绕,但是我却单独摘了出来,对梵蒂冈的情绪是很复杂的,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曾试图在哲学上理解宗教,结果我只能找到宗教存在的理由,却理解不了人们对宗教的狂热。
来到罗马住在鲜花广场旁边,广场现在是个市场,埋着各种杂货,在周围的餐厅坐下,一边吃着饭一边搜一下鲜花广场的资料,突然,我意识到广场中间的雕像就是布鲁诺的,那个宣扬哥白尼的日心说而被宗教裁判所烧死的布鲁诺。“黑暗即将过去,黎明即将来临,真理终将战胜邪恶”,布鲁诺被烧死在了鲜花广场,现在人们又为他竖起雕像。
鲜花广场 布鲁诺就这样,一来到罗马,就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去到了圣天使堡。台伯河畔,景色是特别好,冬天时南方特有的生机映现在河两岸,堡垒的浑圆造型与之前见到的所有城堡都不一样,尤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跨河而过的白色大理石桥上耸立着12座天使雕像,让人不自觉地受到宗教神圣感地冲击。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狭小昏暗,了解一下,才发现这里原本是哈德良皇帝地陵墓,尸骨现在还在堡垒下面埋着,后来又是躲避黑死病地堡垒,监狱,最后成为宫殿,教皇躲避战争地藏身地。这时原来地神圣感荡然无存,宗教神圣的底下,原来埋着的时死亡和恐惧。旁边有一条小道,通着旁边的梵蒂冈城,日耳曼人入侵的时候,教皇通过小道躲到这里来,不知道那时候,教皇感谢的是主还是哈德良陛下。
圣天使堡我虽然对天主教并不感冒,但是多少是有些好奇的,圣彼得大教堂不可能不去,从方尖碑开始,到圆形广场,再到教堂立柱穹顶,五扇青铜巨门,两侧的君士坦丁大帝和查理大帝的雕像,仅仅一个照面,无论什么人都会被其宏伟和神圣所击倒,绝无例外,广场上整齐放着一排排白色座椅,想象着当教宗弗朗西斯科二世在这里接见全世界的信徒,以上帝的名义为众人祈福,那该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想到这里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人们塑造了这里的一切,而这的一切又给人的是超越人类的神圣,那人崇拜的到底是什么?不仅好笑,还很深刻,也许我是永远也理解不了。
远眺梵蒂冈进门之后就是米开朗基罗的圣殇,圣母抱着基督的遗体,这座雕像我在课本上见到过图片,弗罗伦萨看到过仿品,在这里看到了石像,大师的手笔自不用去评论,多少年来,我所接触的,都是作品本身的艺术价值,今天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其宗教意味。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教堂去过很多了,米兰大教堂,科隆大教堂,巴塞罗那的圣家堂等是以建筑闻名,巴黎圣母院等是后来人们赋予的人文意义,甚至一些人骨教堂,留给人的是剑走偏锋的神秘,在这里我第一次感受到宗教本身的宗教意味,这是最根本也是渐被人忽略的一面,我以前觉得那些教堂已经足够瑰丽,但在这里,我才明白教堂之于宗教的意义,我自敢说,没有一座教堂能与圣彼得大教堂相提并论,就教堂建筑本身来说,它也不遑多让,就里面的艺术品来说,里面的上百尊雕像,壁画,纪念碑无一不是大师手笔,就宗教意味来说,无论其神圣地位还是里面几十个祭坛底下埋葬的历代教宗和圣人的骸骨,都让别的教堂无法望其项背。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里充斥的历代艺术品无一不与整座教堂保持着神圣的一致性,仿佛艺术在宗教那里得到了统一,这正是我看到圣殇时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艺术的高峰在宗教面前貌似是被压制住的。
第一次接触圣彼得是在读西方哲学史的时候,希腊哲学之后,是中世纪的宗教神学,圣彼得,作为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在耶稣逝后开始了漫长的传教之旅,欧洲之后的唯理论乃至到康德,都在哲学上给上帝留了一个位置,我自己也是承认人是有宗教需求的,但这种对宗教的需要归根倒是人在满足自己的需求,我有过一个黑人室友,虔诚的犹太教徒,每天要祈祷五次,但是我并没有感觉的宗教教条对他行为的约束,祈求主原谅的同时,仍然干着零我感觉不耻的事情,所以我更坚定了宗教不过是人满足自身需求的衍生品,人自己创造了神,然后借神之手原谅安慰自己,但这不能让我体会人们对宗教的狂热,老师曾经讲过艺术的高峰体验,天才可以借助艺术实现超越,驽钝平凡的人只能借助宗教,但是我对高峰体验本身有着不信任,站在唯物的角度看,任何感觉的产生都是人对外界的生理反应,高峰体验说到底也是人感官上的高级刺激,那么理论上,只要是能对大脑产生刺激,便能产生相应的感觉,这样通过宗教或者艺术产生的高峰体验也只是宗教或者艺术触动了人们的某条脑神经,再者,在阿姆斯特丹,朋友吃了致幻蘑菇之后,产生的情绪不可控,视觉变换,让他们眼里的世界,变成了梵高画里的动态曲线,加之梵高又有精神疾病,让我更加认为天才,或者艺术,是看到了世界本身固有而普通人看不到的那一面,对客观世界反应,由于人本身认识能力的局限性和对未知的不解赋予了宗教以神秘的意义,人创造了上帝和宗教。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钟声奏响,红衣主教来做弥撒,看着圣彼得宝座和各位虔诚的信徒,我觉得我永远也理解不了宗教意义上的宗教。
穹顶下俯视楼上是一个圆形穹顶,拉斐尔,米开朗基罗都有参与设计,时近傍晚,余晖渐洒,从上面可以俯视梵蒂冈广场,这是不是教宗的感觉呢?随意走走,看到了一个长发小美女,问了一下,俄罗斯人,那应当时东正教徒,东正教,天主教,宗教的分化时人的分化还是宗教本身的分化的?
俄罗斯小美女也许永远也理解不聊了,便出去到了梵蒂冈博物馆看一看,近代艺术被西方潮流统治着,西方艺术的精品自然是有所耳闻,所以未进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许多久仰大名的馆藏,比如说拉奥孔,雅典学院,还有在历史课本中见到过的伯里克里,屋大维,凯撒雕像,我一直认为宗教主题的画都是极其无聊,文艺复兴之前的尤甚,在这里仍然没有改变我的印象,但是许多古罗马和希腊的艺术作品中多了几分意思,有趣的时是,这里还有许多当代作品,我还看到了达利的画。
达利的画在这里,在这个宗教圣地的艺术博物馆里,我渐渐感觉到了宗教和艺术的统一。宗教与艺术都是满足人的精神需求,而为什么人有这种需求呢?自然,人有对未知的恐惧,宇宙过于浩瀚,人也许永远也不能去穷尽,也许所知越多,宗教需求就越少,但是却总有生存空间,寻求对自身的超越,也许就是人对于人类渺小的超越。 如果说人之所以为人的体现,艺术绝对算一个,宗教可以算另一个,我仍然坚信,圣经里的神,各种传说里的神都不过是人创造的,但这种创造本身虽然是基于人自身的需求,但也正反映着人类的伟大。正如赫拉利在《人类简史》里写到过,智人崛起的开端便是会相信虚构概念的存在。
梵蒂冈城临走的时候,看到了瑞士亲兵换岗,这个传统已有500年了,忠诚与信任相互交换,卫兵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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