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生活在未来的1423年后,那时候的地球和现在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人类分成了两个极大的相斥的群体。
这是怎么回事呢?
阿木的祖父跟他说在400年前,地球变成一个世界村落后,人们随处开着小飞车走来走去就像现在的人们在屋里子走来走去一样的便利。人们可以随时看到潮涨潮落、花开花谢,也随处可闻风声雨声、虫鸣鸟叫。世间噪音随时可以被屏蔽,人们的生活更倾向于创造能随意享受生活、减少矛盾的世界,追求老死不相往来的境界。
然而就是在这条追求的路上,人们发现自己默默的和同伴出现了分歧。有一部分人已经厌倦了这种宁静没有波澜的生活,在他们内心深处积蓄的那几百年的情绪翻江倒海,要冲破保守的束缚,波澜壮阔的挑起一番大事;人们把他们叫做叛逆者。而大部分人就像丢掉了叛逆的基因,如大海扁舟,宁可“随便他吧”,他们的孩子们却热衷这种宁静的星空与大地间的和谐,他们迎接叛逆者的挑衅,也终究成了让这个世界混战的参与者。
这场战争是思辨的战争。历经五百年,叛逆者和他的对手们还在唇枪舌战,不肯停歇。这五百年里,思辨者们把几千年的文化拆解又缝合,更更改改、修修补补,结果就是那些原有的都失去了,新创造的又被颠覆了。人们失去了信仰,看花与月都没有了精神。
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领地,在各自的归途中,失意怅然。
阿木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时代。他的世界里有着数不清的信息、资料,它们比现在全世界博物馆里的典藏都多,他读它们的速度极快,就像我们说的一目十行,他可以在眼睛扫过的地方的东西全都记下来,整理分区,存放在大脑里。其实在阿木十岁的时候,他的大脑里存储的信息已经超过我们现在的国家图书馆了。而他们那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的,他并不是那个时代的佼佼者。
阿木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生活在1423年后。在阿木的365天,每一天都是各种节日,比如3月7日不仅仅是女生节了,还是梨花节、开耕节、世界第十五大道开通节、记忆分区节等等等等。小时候的阿木检索着每天的节日,这耗费了他不少的时间,但很快他优化了分区算法,更有意思的是他不再关注这些与他无关的节日。他在想一个本来很常见的问题:我为什么做这些?
自从5岁那年他建立了这个思维后,他觉得每日要做的事情明晰了很多,关于思辨者们的事情,他停止了关注。
十年过去了,思辨者们疲惫的,没有冲击力的辩词一次次让双方无趣而失意。五百年的争辩,最终是五百年后的失意—给人类带来的是历史的丢失、新世界的溃败。
阿木十五岁了,他游走世界的荒芜地带,寻找地球记忆,那些千年的古树,被河水淹没的沉积物,被风沙带走的沙砾的碎末,都成为他提取历史记忆的载体。
这一天,世界读书日。他在海洋的记忆里找到了过去被遗忘被修改掉的历史。他坐在一叶扁舟上,任太阳、风、海水,它们各自沸腾,任记忆、当下、过去,它们肆意碰撞。那一叶扁舟,就像磐石,稳定向下生长。
在二十多天过去后,他回到了家。向思辨者的云端发送了启动历史的指令。在思辨者的没有生气的世界里,像被腐蚀的岛屿的巨大岩石,像海内崩塌。
历史回归。
阿木掩去了自己的一切信息,回到他的世界。明天将会如何?也许并不重要。当下为了什么?值得思考。
寒雨心亭
2019.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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