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古刚才说到的水葬天葬,是怎么一回事情,明天能不能去参观一下子?”司齐歪着头,追着炊事员问。
“当然可以,你看到山顶高处那个平台了吗?就那,有点远,要是有冒烟,就是当天要举行天葬仪式了。你带两盒烟,跟天葬师客套客套。水葬现在少了,怕你是见不到咯。”炊事员只顾忙他的活计,头也顾不上回,又似乎有点漫不经心。
晚上吃饭时司齐跟黄志印说,明天想去参观一下天葬仪式。黄志印说等等吧,遇到有仪式时叫刁志新、洪治国跟你一起去,有个照应。我就不去了,和胡伟在家值班。
司齐没事就往两岸瞭望。过了几天,远远看见对岸山上天葬台有一缕青烟,料定是举行仪式了,赶紧叫刁志新和洪治国。三人一溜烟下了河谷,接连趟过几条支流,快到对岸时,最后一条河是干流。静水流深,河床底部乱石林立,只能使用架设此处的滑索。三人轮流使用滑轮,依次滑到对岸,脚着地时速度很快,差点撞到固定钢索的大石头上。司齐一看表,喔,一个小时过去了。“唉!藏民平时过河都得一个小时,他们怎么生活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呗!”刁志新弹弹腿上的泥灰说道。
“吾有点佩服当地人的毅力和坚韧,跟人家比,甭说四季变化,光这过河,咱就受不了,得知足。”司齐的脸被毒辣的阳光晒得黑里透红,汗津津的。
“是挺不容易的,这会儿觉得保家卫国,不虚此行啦?”洪治国一边解开保险带,一边将牵引绳索系在一棵树上。
三人成列。沿着坡度不大的上山羊肠小道,他们连走带跑,顾不得俯身采撷那些不知名的花草。这些内地难以见到的植物根根直立,不枝不蔓,瘦而有骨。遥看一片绿荫,到跟前坑坑洼洼,一路爬坡过坎,三个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刁志新远远被落在后面,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吼:“等、等、等等我……”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山顶的天葬台已近在咫尺。周围停着汽车、拖拉机,有几十人围在台子下。台子上挤满了老鹰,空中还有不少来回飞转盘旋,台子一端有一根竖起的木柱,系有几条经幡,花花绿绿迎风招展。
他们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司齐说:“得歇歇,脑袋疼,走得太快,有点缺氧了。”身上虽然出汗,太阳穴却扎扎的疼,头顶欲裂,像是受凉的症状没好利索,这一跑起来,又加重了。
洪治国说:“这看山跑死马,真是不假。”
山坡上稀稀拉拉有百十人,天葬台下最近的一圈人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合十,像是在诵经。外圈更多的像是亲朋或者村民,有的望向天葬台,翘首以待,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离得较远的,有的穿着冲锋衣,戴着墨镜,摆弄着相机,像是旅游路过的背包客,有的坐在摩托车上,嘴里叼着香烟,像是专门来参加葬礼的。人们表情淡定,态度虔诚,郑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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