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鲸·梦

窗外

窗·鲸·梦

窗外，黄昏的天空倏然暗了下来。

三月倚在窗边，望着微微泛血色的云絮。它们在自由地在天空上沉思着，时而变幻。那种自由是没有任何束缚的，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像是身前能够飘下一片明亮的落叶，然后脚轻轻地踏上去，落叶带着她飘过大海，飘过世界的每个角落。那种自由是那么简单，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几个小时如水般流过，整个城市已经被黑暗吞噬了，三月却毫无倦意。她来到了阳台上，街上的霓虹灯仍闪烁不断，过于喧哗的美丽。

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高空掠过，三月惊得站了起来，眨了眨眼。是飞机吗?可是没有灯的飞机怎么在黑夜里飞行呢？是鸟类？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飞行动物？

那道黑影离窗户愈来愈近，仿佛窗户是无形的，它姿态优美的滑翔到阳台上。

是一只鲸！

它像是从星河里游来的，身上仿佛抹绘着星空般梦幻色彩。一个女孩侧坐在鲸背上，她的眼睛在喧闹的城市里流露着岑寂，像是漆黑夜空亮起的两颗璀璨星辰，她的黑袍在风中飘舞。

“莼!”

名叫莼的女孩微微一笑，“你为什么不上来呢？”

三月艰难地爬上了鲸的背。

他们冲出了窗口，像是要冲出这些束缚。

凉风袭来，鲸在夜空里发出梦呓般的叫声，它在空中自由的游走，时而柔和的旋转，时而向下俯冲，时而在倦了的云雾、星星边游刃。高空上鸟瞰，霓虹灯犹如一匹锦缎绣在城市里。三月知道这个城市很大，但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城市如此之大。曾经像是城市池中之鱼，潜在令人窒息的水里。

鲸在低空滑翔时，三月看见街上还有几个像是不知何去何从的人，忍不住问：“不会被人看见吗？”

“不会，他们即使看见了，也不相信。他们懦怯，宁愿相信科学，现实，也不相信自己和眼睛看到的离奇事物。”

“他们心上的窗户紧闭着，不愿为谁打开，窗外其实很美。”

“他们怕失败，不敢尝试，所以在窗户上挂着一把沉重的枷锁，不敢面对窗外。”

空中落起细碎的微雨，若有若无。

“天空也为他们落泪。”莼轻声叹息。

三月沉默着，自己不也有时候如此吗。

已至拂晓，鲸留恋的叫了几声，来到了三月的阳台。

她跳下鲸的背，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和莼挥手告别。

三月走进房间，看见书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彩绘小雕和一张纸，是一只披着星空的鲸和两个坐在它背上的女孩，纸上用特殊的笔墨写着：请随时看看窗外。

她想，就算这是个梦，不是现实，也无遗憾了。不是吗？她相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