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智慧建筑公司的技术总经理赵敬然。”
“赵敬然?他怎么会帮我?他怎么帮我?”
“他不行,可是赵海洋应该可以。上次你跟我说过的事还记得吗?连鸿氏集团都不敢惹,她一定有更厉害的背景。”
“就算有,可咱跟人家又不熟,她凭什么帮我呢?”
“我跟赵敬然赵总很熟,他如果肯跟赵海洋说,那应该就行。”
“……好,这次我听你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先躲躲。”
“行。那我怎么联系你?身上钱够吗?”
“你不用担心。我刚换了另外一个卡号,一会给你发短信,有消息你打我的新号。”
“好的。阿龙不用担心,只要你没做错,就什么都不用怕。”
“知道,我先挂了。”
“阿龙。”
“大志?”
“是我。”
“看今天的新闻头条没?”
“没有,怎么了?”
“你可能没S人,S人的人已经自首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昨天说自己S人了,其实那人没死,但是点儿背,被另外一个流浪汉给S了,那个流浪汉昨天后半夜已经去警局自首了。”
“这……不大可能吧?”
“死的人叫赵青,鸿氏集团副总裁,地点是青年路路锣鼓巷,这些信息都没错吧?”
“……没错。”
“那就对了。昨天你可能真的捅了他一刀,但他并没有死,但你跑了之后他又被一个流浪汉抢劫给杀死了。那个流浪汉到公安局已经什么都交代了。你等着我把新闻链接发给你,如果确认没错,那你小子赶紧回来,别自己吓唬自己。”
“好。”
阿龙挂断电话,急忙点开大志发过来的一个新闻链接:
XXXX凌晨两点十五分,一个流浪汉突然到公安局锣鼓巷分局投案,称自己见财起意无意中S了人。
接到警讯的公安干警紧急出警赶到现场,并在流浪汉的指认下确认的被害人的身份。据悉,被害人随身携带的名片为X市鸿氏集团副总裁赵青。随后警方联系了该公司相关人员赶到现场认尸,证实了该被害人确实是赵青,鸿氏集团副总裁赵蓝的哥哥。
据流浪汉供述,当晚他喝了些酒,在锣鼓巷口流浪,发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有钱的人,于是心生歹意,萌生了抢劫的念头。奈何作案过程当中遭到对方奋起反抗。慌乱之中,流浪汉失手杀人。杀人之后抢了对方钱包手表的流浪汉本想逃跑,但是终于还是难逃良心谴责,选择了投案自首。
警方经过现场取证,发现作案凶器为一把二十五公分长的匕首,上边仅有的指纹后来也查实是该流浪汉的。
流浪汉自称姓王,来自广西玉林XX村,从小无家庭亲人,靠乞讨和捡破烂为生。
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当中。
坐在河边,兴奋过后冷静下来的阿龙突然感觉有些梦幻。
“谢天谢地,我原来没有杀人。想想也是,人应该没那么脆弱一刀就死了,说不定当时形势紧张,我头昏眼花就伤了赵青一层皮而已。”
“可是,即使当时我真的头昏眼花没有杀死赵青,可为什么刀上会没有我的指纹?图片上那把匕首是我买的。而且当时赵青身边还有几个手下,一个流浪汉怎那么会有能力杀死他呢?捡漏了?可为什么当时他会一个人在锣鼓巷?”
“不管了。反正已经确定人不是我杀的了,我没有犯罪,我还是自由的。”想到这里,阿龙站起身忍不住想大声呐喊。
“废物,全TM废物,号称一个打十个,现在却连个人都保护不了,让TM一个流浪汉把我哥,把我亲哥给杀了!”赵蓝拳头上滴着血,眼睛里冒着火,一副要择人而噬的疯狂模样。
他的跟前是三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鼻青脸肿血流满面的混子,也就是昨晚情哥的保镖。
“我告诉你们,这事你们要给我要给交代,给我哥一个交代,要不然我让你们陪葬,到阴曹地府给我交代!”
“赵总,说实话,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其中一个咕哝着嘴说。
“蹊跷?什么蹊跷?”
“我觉得……情哥应该在那个流浪汉杀他之前就死了。”
“什么意思?那个狗日的流浪汉杀了人还鞭尸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一次性把屁放完!妈的。”
“我是说在此之前我们其实跟一个叫阿龙的有过一次冲突,当时情哥就被阿龙捅了一刀,虽然当时天黑我不太确定,但应该是捅到心窝了。我们本来想先看情哥的伤势,但他让我们去追阿龙,我们以为他没事就按照情哥的命令去追了,但就在快追上的时候被人打昏了。等我们再醒过来就赶紧去找情哥,就发现警察已经到了,而情哥早就死了。”
“这件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赵蓝握紧拳头狠狠盯着窗外,“那个阿龙,你们给我盯紧了,一旦发现他的踪迹马上报告。”
“是。”
临近午夜,一个黑衣人悄悄叩响了曾叔面馆的木门。
“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曾叔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赶紧让阿龙进来。
“没事,这不是忘带钥匙了吗,正好就在附近,就想着来你这里借宿一宿。曾叔,没意见吧?我可以付钱,呵呵。”阿龙把早就编好的借口随口说了出来。
曾叔听完微微一笑,“钱还是你自己留着慢慢娶媳妇用吧。”
“曾叔,你这个店是不是也要拆迁了?要真的是那样,您老可马上就要摇身一变成百万富翁喽。你看前边那一排商铺,拆了以后不是要盖个大商超嘛,都差不多盖完要装修了。以后这个商超要是发展起来,你这边人流量也就上来了。即使不拆,生意肯定也要好很多,到时候就等着数钱吧。”
“呵呵,我这半截身体都埋进土了的人了,对钱没有兴趣。”
“您一辈子最开的就是开着这个小面店一个月挣三四千块钱的时候,我说的没错吧,哈哈。”
“算是吧,是不是境界很高?”
“都跟马总一个境界了能不高吗,呵呵。曾叔,咱叔侄俩坐下来喝点酒吧。”阿龙笑眯眯地说。
“搞半天你来我这儿不但蹭住,还要蹭吃蹭喝啊。”曾叔说完转身进了厨房,“等着我给你弄几个小菜。”
“曾叔,简单点,弄个花生米,整点泡菜,切点卤牛肉就行了。”
小屋内灯光略显昏暗,一老一少坐在桌前,脸上都带着喜悦。阿龙给曾叔倒满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这才坐下来长舒一口气。
“叔,如果我没记错,咱们认识也有五六年了,这还是咱们叔侄俩第一次,第一次就咱们俩这么坐在一起喝酒,呵呵。”
曾叔看着阿龙,“阿龙,跟叔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阿龙笑笑,夹起花生米送进嘴里,又端起酒杯,“来曾叔,我敬你一杯。”
“这么多年了,您为什么不成个家呢?”两杯酒下肚,阿龙看着曾叔突然问。
曾叔看了一眼阿龙,然后低下头笑笑说:“其实,我曾经成过家。”
“那后来——”
“后来我离开他们了。”
“他们?”
“我妻子,还有我后来才知道的一个儿子。”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他们?”
“我以为我的离开是暂时的,当我再次回来能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那你后来没去找过他们吗?找到没有?”
“找过,也算是找到了。”
“恭喜。”阿龙说完又端起酒杯。
曾叔喝下去,紧紧抿了抿嘴,不知道是因为酒太辣还是太苦。
“阿龙,如果有一天你的父亲突然找到你,你会跟他相认吗?”
“呵呵,这事我从来没想过。”
“为什么?你恨他对吗?”
“不恨。”阿龙摇摇头,“对一个陌生人,我为什么要恨他。说实话曾叔,这人我提都不想提,在我眼里,他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因为陌生人至少没有伤害过我,伤害过我妈,抛弃曾经的那个家。我妈,她去世的时候都还在想着那个我从未谋面的父亲。”
“这么说来你心里还是恨他。”似乎有些困了或是有些醉了,曾叔垂下眼皮,举起筷子看着眼前盘子里的花生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夹哪个。
“我真不恨。”阿龙帮曾叔夹了几片牛肉笑着说,“也许以前恨过,但是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我觉得自己慢慢想开了。比如我真的杀人被判了死刑,临死前还是想看看那个生了我的人,让我母亲致死不忘也不恨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别胡说八道。”曾叔看着阿龙,“你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也不会让你发生任何意外。”
阿龙笑了,又倒上酒举起来说:“曾叔,你对我的好胜过亲爹,哈哈。这杯酒我敬你。”
大半夜的,一老一少连吃带喝聊着天,在这个多雨有些阴冷的秋季有一丝别样的温暖。
“阿龙,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可又不知道你听了之后能不能接受。”
“曾叔你说。”
“其实——”
曾叔脱口而出的话突然被一阵摩托轰鸣和随之而来的急促敲门声打断了。
曾叔开了个门缝,戴着面罩披着雨衣的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曾叔似乎嗅到了这俩人身上带着的血腥味,他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精芒四射,冷冷道:“本店现在不营业。”
“我们找人。”其中一个人说,声音沙哑而低沉。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们知道他在。”
“我再说一遍,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曾叔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带着浓烈的杀气。
“我们并没有恶意。”门外另一个人用几乎相同的声音说,“有恶意的人马上会来。”
“谁啊曾叔?这么晚了还有客人么?”里边早已临近喝醉边缘的阿龙喊。
“是我们,双飞兄弟。”还未等曾叔说话,大飞率先开口,然后径直进了店里坐到了阿龙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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