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16日,人生中第一次记得了父亲节,却也是我想缓和或者说是弥补父女情分的开始。
童年的记忆中,和父亲的关系还是比较和谐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生分的连打一通电话都显得多余。甚至最近几年,都是从母亲和姐姐的嘴中得知父亲的情况,然而,母亲对父亲有颇多怨言,反馈给我的信息有失公允,姐姐反馈的信息相对是客观的,可是先入为主的思想作祟,我已无视客观事实。
眼下,父亲和母亲的关系有所缓和,母亲对父亲又有诸多依赖,我终于明白母女关系和谐的快乐永远替代不了夫妻之间的吵吵闹闹的痛苦,有一种感觉叫痛并快乐,大概说的就是父亲母亲吧!经过冷静分析,理智判断,我为我的偏听则暗而不安,也为我的冲动懊悔,甚至有些言论出自我的口,实为不孝。坐在书桌前,细细回顾和父亲的点点滴滴,有四个瞬间让我泪目……
记得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寒冬腊月,青海的冬天要比北方冷的多,家和学校相聚3km多,条件有限,买不起自行车,只能步行,母亲每天早晨得6点起床给我和姐姐做早饭,凌晨6点钟,伸手不见五指,最痛苦的是,早晨的寒冷。有一个早晨,母亲做早饭时不小心把手给割了,伤口很深,血流不止,几乎可以看见白骨了,可是我和姐姐还小,没有自理能力,眼看上课时间马上到了,却还是没能自己扎上辫子。于是母亲就让父亲给我和姐姐扎辫子,给姐姐扎辫子的情形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也没有听她讲过感受,但是我对这件事铭记在心。当父亲小心翼翼的抓起我的头发,梳子轻轻的穿过头发时,如同羽毛一样轻盈,那种感觉就像是呵护十分珍视的宝贝一样,比起母亲的粗鲁,坦白讲,父亲梳头真的是一种享受。当时只觉得很舒服,比母亲温柔,可是当我能明白道理的时候,我才醒悟那是父亲对女儿的爱。
校园霸凌现象,古今中外,从古至今,根深蒂固,无从断绝。从小就是乖乖女的我,早期有堂姐堂哥照应,无人敢惹。但是好景不长,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大哥大姐毕业离开了,毫无疑问,我就成了他们报复的对象,颇受折磨。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我就哭着跑回家,找爸爸告状,回到家,我哭得梨花带雨,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父亲,父亲生气万分,一怒之下冲到学校教训了霸凌者,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父亲的伟大,自那以后,没人敢欺负我了,我也能安安心心的上学了,所以我的成绩在学校里一直名列前茅。也许有人觉得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不应该参与,就应该老师出面解决,如果我告诉你,我身边有30%的同学,因为父母软弱而将希望寄托在老师身上,受尽折磨最终勉强小学毕业,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的父亲很伟大呢?
父爱无言,润物无声。有此体会的经历,便是父亲送我去火车站时的背影。以前我度过无数次朱自清先生的《背影》,从来没有领会到作者所说的那种凝重深沉的父爱,可是在火车站父亲问我生活费够不够、目送着父亲背影渐行渐远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父亲浑浊双眸中不可言说的父爱。眼泪夺眶而出,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树木,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久久不可自拔。
最后一次父亲让我泪目的记忆停留在2017年3月,当时我要参加一个培训班,但是地点离家有点远,来回赶路,着实浪费时间,所以协商决定,让我在培训地点附近组房子,以便我心无旁骛的学习。行李不多,但是父亲坚持送我到出租屋,其实父亲不是一个很会社交的人,有些时候在我看来甚至有些木讷和怯场,可是为了他的女儿的安全,他愿意去尝试,用陪伴给我一份安全感。这还不足以牵动我的泪腺,顶多是感动,真正让我湿润了眼眶的是一个场景。去出租屋的时候,我和父亲坐高速下去的,隔着过道,我俩分坐走廊两侧,我和父亲都睡着了,中途我醒了,转头向父亲看过去,侧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刺痛了我的心脏,那种钝痛几近让我窒息,眼睛酸涩难忍。而且此次培训费是一万多,父亲母亲眼睛都不眨一下,让我去培训,这就是父母无私的爱,也是世间最伟大的爱。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李秀萍,你一定要努力,出人头地,报答父母,孝顺二老。
人是健忘的动物,果然,接下来的几年,我确实失忆了,忘记了我的承诺,甚至用冷暴力伤害了父亲,我可以找一千个理由说错不在我,可是我知道内因起主导作用,外因只是个诱因罢了,是我太绝情太冷漠太薄情。时至今日,除了弥补,悔恨懊恼的话语徒增伤感罢了,不说也罢。只希望老天给我个机会让我用余生去弥补。最后我想用龙应台《目送》中的一句话作为结尾:
我慢慢的明白,所谓父子母女一场,只不过随意味着,你和他们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的目送他们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们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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