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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卑与仇恨的种子

第二章 自卑与仇恨的种子

作者: 孙不惑 | 来源:发表于2021-11-15 07:09 被阅读0次

          我如愿上了学堂,却没能如愿收获快乐,反而遭受了无尽的欺辱。

      这天晚上吃晚饭一家人坐在一起,我仔细听着她们的叮嘱与警告。

      “见到老师要主动打招呼,好好和同学相处,上课要认真听讲,下课别到处乱跑,放学赶紧回家,知道吗?”爷爷叮嘱说。

      “嗯,知道了”我点点头

      “听好了,可别给我们惹麻烦,否则我会打烂你的屁股”二姑警告说

      “嗯,记住了”我不安的点点头

      ………………………

      ………………………

      ………………………

      二叔从他兜里取出一支“英雄牌”钢笔,他庄严肃穆的样子仿佛是即将举行一次隆重的表彰。他看着笔对我说:“小宝,这是一支神奇的笔,有人用它画出壮观的山水、有人用它写出豪迈的诗歌,有人用它敲开了富贵的大门……”今天,我要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为你书写一个美好的前程”她说完把笔递到我面前又说“来、拿着、他属于你了”

      “谢谢二叔”我说着接过笔来,心想“这支笔可真厉害!可以画画、写字、敲开富贵的门,描绘美好的人生… 我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爱护它,用它写出最漂亮的字,画出最美丽的画,敲开最富贵的门,描绘最好的人生…”我将它小心翼翼的装入我的文具盒。她们又对我说了些鼓励与告戒的话,这一晚我记不清点了多少次头,激动与快乐夹杂在一起。

      财富、权势、名誉和地位,都比较容易舍弃、只是那些回忆、那些心酸多于甜蜜的回忆,却像是沉重的枷锁、是永远也抛不开、甩不脱的。

      ————古龙

      这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个美丽的日子,却发生了一件不美丽的事情,使我终身难忘刻骨铭心的事情,那是在一节音乐课上,一位身材高大、长发飘逸、长相俊美、着装时尚的老师。她的外表无可挑剔,遗憾的是这样一张美丽的皮囊却包裹着一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的肮脏的心。她站在讲台前,举起一根手指粗细的竹竿指着她刚刚在黑板上写好的“世上只有妈妈好”几个大字。用它浑厚而沙哑的嗓音对我们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是“李隽青”写的,是一首脍炙人口歌颂母亲的歌曲”

      人有时候很奇怪,当你说假话时人们往往会相信,但你说真话时,人们往往把你当成傻子。 ----六道

      在我不会讲话时妈妈一词就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所以我感到疑惑举起手来想要问一问,她讨厌别人在她讲课时打岔。所以她脑怒的撇了我一眼继续说:“我要你们把这首歌学会,回家唱给妈妈听,算是今天的附加作业,能不能完成”同学们踊跃的回答:“能”

      老师这才伸出左手的中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右手抬了抬指着我的竹竿,示意让我起来发言。嗖的一声,我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问了一个大家认为白痴才会问的问题:“老师,妈妈和我们是什么关系?”顿时一阵哄堂大笑声回荡在教室里。

      她撇了撇嘴。更加脑怒心下想“他妈的,这是哪儿跑来的弱智儿,问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IQ不会是被狗吃了吧?”

      她咆哮的说“别给我捣乱,滚到后面去”

      他妈的,她骂了一声,接着说“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是垃圾桶旁捡回来的、难不成是充话费送的!”教室里又回荡起一阵哄堂大笑。我唯唯诺诺地朝教室后面走去,靠着墙站在垃圾桶旁。

      “把脸转过去”,他步步紧逼,仿佛刚刚和我大吵一架的样子,她镶嵌在狰狞的脸上那双眼睛射出的目光烧的我满脸通红让我感到急促不安,似乎我若不照她说的办,她会立刻打烂我的屁股。

      同学们也害怕她,静静的目睹我从他们身旁走过停在墙角站在垃圾桶旁。她们才转过头去,听到老师的勒令又重新回过头来,目睹我转过身去面对墙壁。

      这次的羞辱成功的将我的自信打击的体无完肤,恶毒的将我梦想用“英雄牌”钢笔描绘美好未来的梦扼杀在摇篮里,强行的将自卑与仇恨的种子播种在我的心底。

      他们开始唱歌。我流着泪水跟着他们唱。

      他们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我就唱:“世上只有奶奶好”

      他们唱:“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我就唱:“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他们唱:“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我还是唱: “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

      接下来的几节课,我都不知道老师讲了什么,因为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音乐课上老师那些侮辱人的话,像是用几把刀插入我心里,我滴下的泪是心里流出的血,她播种在我心底的自卑与仇恨的种子正在慢慢的发芽。

      放学了。师生们混在一起,如同长潮的海水朝门口涌去。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千疮百孔的灵魂低着脑袋伤心的迈出校门,朝家的方向走去。途中我最害怕遇到同班的人,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四个孩子唱“世上只妈妈好”的声音传入我耳里,我知道那是他们。我惊恐不安的把再头低了低,加快了脚步,想与他们拉开距离。我希望他们没有发现我,如果他们发现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再嘲笑我一次,只需要一次!我会立刻崩溃的疯掉。然而,他们还是发现了我随即簇拥上来。他们不再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他们唱:“天宽宽,地茫茫,有个小孩没爹娘”

      我的脑海里浮现几个场面:“其一,李小龙龙附体、沙包大的拳头对准敌人雨点般的向他们砸去、拳拳到肉落花流水、落的是眼泪流的是鼻血,随即小龙照例吼了一声“我打啊!”吓得几人魂不附体四散逃命;其二,陈真附体,指着他们大声喝道:“一快上吧!”几拳便了账、个个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嗷嗷叫着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陈大侠指着远方对他们喝道。几人连滚带爬逃命而去,四面响起了掌声,陈大侠潇洒离去。

      此时我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刚才的白日梦使我忍不住一笑。几人戏弄的歌声萦绕在耳边,我感到有无数目光向我射来,无数张嘲笑的面孔浮现在我脑海里。我努力的克制着心里的愤怒、不匀的呼吸、身体的颤抖、湿润的掌心。我真想狠狠的揍他们一顿,让他们不敢再戏弄我,但我很清楚“一拳难敌四掌”他们一定会让我顶着个猪头回家,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松开了拳头推开挡住我的两人,朝回家的方向飞奔而去、如风一般和他们拉开了距离,那二人被我突然这么一推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待他们站稳脚步看到我已经跑出很远知道追不上我,便破口大骂起来,其中一人朝我跑去的方向大声骂道:“他妈的!王八蛋!有种你别跑啊!老子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另外一人也朝我跑去的方向大声骂道:“他妈的!王八蛋!你别跑啊!你的种呢!老子会把你打成熊猫眼让你满地找不到牙“

      我跑的很快脚步一起一落就是很远,风在我耳边呼呼响着。我一口气跑回家中扑进奶奶怀里,所有的委屈如同四方的溪流汇入江海,课堂上老师的羞辱、同学的笑话、校门口再次的戏弄、依次在我脑海里浮现使我潸然泪下,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奶奶爱怜的抚摸着我的头温柔的问“怎么了小宝,是不是受了委屈”我没有回答只顾自己哇哇的哭着。

      “他妈的!哭,哭,哭,一到家就知道哭,准是在外面跟人打架打不过被别人揍的,没用的东西,吵死人了”另外一个房间里传来二姑夹杂哭音的怒骂声,在我回来之前她刚刚哭累停下,听到我的哭声触使她的悲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她的悲伤是因为刚刚收到男朋友给她的分手信,她收到这封信时并不知道结局,当她坐在梳妆台前满心欢喜的拆开信封取出一张漂亮的信签发现上面豁然躺着的“对不起”的几个黑字,她骂了一声“王八蛋”然后她的眼泪流出来就没有再停下直到我回来前。她紧紧咬住颤抖厉害的嘴唇,哆哆嗦嗦的捡起被她扔到地下的信看下去。

      亲爱的:首先我得对你说声“对不起”我能想象得到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的心情,请不要哭泣,即使我们不在一起我还是会默默爱着你的,亲爱的:“请相信我”

      亲爱的: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们的性格都太暴躁,总是吵架互相伤害是一种折磨,也许是我们还太小的原因,对!我相信是这样的,我们都需要冷静的想想,亲爱的:你一定会找到给你幸福的人,亲爱的:我希望你能幸福,亲爱的:再见了!

      她狠狠的将信揉作一团,边揉边骂“他妈的,王八蛋!“刘滨”你这个王八蛋,你去死吧!你会不得好死的”然后、狠狠的将揉作一团的信扔进纸篓里,那里又多了一封与她分手的信,她倒在床上悲伤、痛苦、愤怒涌上心头,一下子没有抑制不住、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哭声与她骂出的王八蛋声混合在一起震耳欲聋,没有一个人来安慰她因为她这样已经不止一次,大家早已司空见惯,听到她的哭骂声只是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唉!准是人家又把她甩了。”

      哭了一会我抬起头来边哭边问奶奶:“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奶奶被我突然这么一问眼睛里的泪水哽咽了她的喉咙一时说不上话来,只是摇了摇头眼角流出了泪水,她曾经无数次想孩子长大了问自己要爸爸妈妈时该怎么办,她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的解释。

      “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我又问她。她还是摇了摇头,“那我是垃圾桶旁捡来的吗?”我又问她。她抽泣起来了眼泪像一串珠子一样掉落下来,她还是摇了摇头。“那,我是充话费送的吗?”我又问她。她又再一次摇了摇头,抱着我、她的双手紧了紧,呜呜的哭泣起来。

      “死了!都死了!全都他妈死了!被你哭死的,一天就知道哭,你就作吧,你想把我们也作死”房间里再次传来二姑的咆哮声,她的声音仍然带着哭音似乎也附和着骂王八蛋的声音。

      我哭得更惨了,爷爷和三叔还有大姑都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安慰我,二叔进城还没回来,哥哥姐姐也还没有回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感谢观看,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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