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这是一场意外,你要不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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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清明节过得比往年有意义得多了。
元宵刚过,家里出了事故,心里一直郁结,情绪发之于外而无法善尾,耿耿于怀却无能为力,想到以后日子的渺茫,不禁总念着生活如一摊死水,我是在里边苟延残喘的不知名的小鱼。或许一个触不及防的意外就会要了我的性命,让我沉底,让我长眠。
农历二月十六那天,寒旭来找我说是否决定好去骑行,我拒绝了。思念着地底下的人,我又怎么忍心出去玩呢?我们闹了一番,感慨颇多,最后还是跟他一起启程了。
十九中午,从佛山站地铁到广州见过聪哥,傍晚在体育西等大巴。为了买到便宜的票,我们是没有进车站的,就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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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意外的是,这里的人远多于车站里的。我们跟着人群坐在一家店的台阶上,聊聊天打打游戏。这期间,可能是节日的原因,人潮大得很,男女老少,面容憔悴无精打采的,神情亢奋欢呼雀跃的,各带各的物品,大包小包,摩肩擦踵,在我们面前走过一批又一批。
行李箱的轮子在打转,哩啊哩啊的,跟着花花绿绿的鞋,滚过凹凸不平的地面,不曾间断。我望着重叠的人影在树荫下来来往往,一个恍惚,呆呆的竟忘了自己身在广州。心里这样的尴尬经常有,但没有这么强烈过,都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随他迷惘去吧。即使柳暗花明不见村,日子还是要过的,虽说不够好或者很糟糕。
广州的繁华与拥挤来源于我们这个阶层——这些外来的人。有一天,这样的人都离开了,它留下的估计就一副华丽的外套和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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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等了很久,排着队,被人带领着,催促着,弯弯曲曲地绕了好一段路才上了大巴,一路塞车到东莞,见了色哥和虎哥,吃完饭已过十一点钟,草草地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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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计划六点出发的,种种不小心拖到九点半才上路。太阳来得猛烈,炎炎地烤着我们五人。一路导航,可以看到许多跟我们一样踩着山地车的人,所不同的是,他们设备齐全,相当专业,而我们比他们多了一份热情与疯狂。他们骑车重在练身体赶目标,我们骑车是晒心境增友谊。
一路上,有说有笑,他们给落后的我打打气,加加油,累了,就停下来喝喝水,吃零食,打游戏,玩完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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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之所以可以释放心情,我想大概有两点。一是它让你看到平时比较少见的风景,给人一种新奇感。
以前出远门都是坐大巴,你没法感受到风雨的轻重和空气的干湿,没法闻到工厂排气的恶臭和山间花草的香腥,不知道被太阳曝晒的灼痛感,而骑行不但让我们体验了这些,还给我们机会驻足细细欣赏,拍下那些美好的景色,拍下我们前行的身影,静态的或者动态的,轻松的或者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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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返程那一天偏偏遇到狂风,一路逆风而行,即便是下坡,仍要拼命踩才能前进,那种吃力我是印象深刻的。另一点便是它让我们劳累的同时,清空我们大脑里的繁杂事务,安静地骑一段路,平静下来听一首歌或者开个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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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让我们千篇一律的学习生活起了一点波澜,不至于麻木过久。我们是年轻的一代,经过大学三年,告别了有的依赖的青春期,各奔前程,可惜都不知道前程在哪里。来自不同学校不同专业的我们,心事不同,但都呼应了这个时代,揣着一样的不安和迷茫,徘徊在茫茫的天空下,喧闹的城市里。我们看起来无所事事,可心事远远不比他人少,只是羞愧于说出来,毕竟回首走过的路,一事无成。然而我们比谁都会自我解嘲,一个笑或者一声哎,时间过了,什么都没变化。
回到广州时,聪哥说那两天过得像梦一样,我觉得很虚,日子无论以怎样的形式过,都是一天24小时那样轮替,就如人不管活得好还是不好,都是要死的。寒旭却感到充实,说是本以为不可能发生的都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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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那件事,无论是谁,都感触很深。我们晚上十点多才到深圳湾,选好一块平地,搭起了我们的帐篷,可是睡不到半个钟,就被保安强制拆了帐篷,露宿风餐,刚好那晚天气忽然转冷,那么空旷的草地,加上近海,更冷了。我没有多带衣服,只能被冻着,挨到天亮。聪哥和色哥因为受不了蚊子的叮咬,通宵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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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的时候,我们等着太阳升起来,弥补备受一晚煎熬的心,可是天气不好,加上我们睡意沉重,等不到日出便骑车离开了,过了四五公里到市里,居然没个睡的空房,只能在肯德基将就睡到中午,狼狈不堪。虎哥很细心,守着我们,守着车,我心里感激他,想让他歇一下,他却不肯,一直都没有休息。我在那里呆了一上午,走了才知道旁边就是深圳的世界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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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大城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们一样如此度过,我不禁想起地铁站火车站大桥下那些无处可去的可怜人儿,我们只是过了一夜,而不知他们经历了多少?无数的人看见过他们的生活,却找不到几颗怜悯的心。其实,大家都差不多,但都不懂得理解和同情。
都市或许就因为它的冷漠而让人难忘,因为它的冷漠而迅速崛起。于是,我顺其自然的,总忘却它的好。不过,跟他们在一起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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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我们没有回家,可能是没法回,也有可能是不想回,我们缅怀先人,是后代人给前辈的一个交代,诉说着纷扰尘世里的喜怒哀乐,祝愿他们在极乐世界里免受人间的苦。但我们终究还活着,我们仍需要去经历。穿梭在时间的隧道里,思考着存在的我们和我们的存在。
两天的骑行虽说不是很长,但带了我这个不怎么运动的女生,多少影响了他们的速度以及要玩的地方,顺带一点小摩擦,但愿大家在这次骑车中,都有所收获,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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