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期挨打的阴影一直伴随着我,而一次次的挨打都是替罪羊般的委屈,起因却是一个肥皂裂开,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线索,仅凭小姨妈的自认为是我割的,皮鞭就顺势落在我身上,鞭起留下一道道红痕,从一开始被打的慌张,到后面无奈的强忍着眼泪,绝望、委屈充斥我的脑海,直到感受不到鞭打疼痛的麻木。小姨妈并不会因为你不反抗而减轻鞭打,只有打到她们气消为止。
两个小姨来我家里住,帮我妈看店忙活,我妈每天忙碌奔波早出晚归,回到家也忙个不停的算账,而我们两兄妹互相照顾,小姨她们就负责做饭看店,如果我们在家跟邻居伙伴玩的太大声,吵到姨妈,也会遭骂,以至于心理上就对姨妈产生了些许畏惧。
一天下午,刚从外面玩耍回来准备吃饭,一进客厅,姨妈突然冲出来抓住我,单手提着我抽打,一边抽打一边骂我:“让你不听话割肥皂,好好的肥皂被你割得一道道裂痕。”我被打得慌了神,听到姨妈这么说,我更加激动的否认,以为姨妈会相信我的话。姨妈听后,反倒更用力的抽打,恶狠狠的说:“不是你还有谁,我女儿才一岁,根本爬不上去。你哥哥都四年级了,不可能割肥皂,就只有你。”我被打得疼哭了,一边抽泣一边带着惊恐的神情否认说:“我没有割。”像极了被严刑拷打的罪犯,可姨妈根本不听辩解,一味认定就是我割的,不停的抽打我,直到她累了才停,把我扔在角落,还指着我警告我:“下次不许再割,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我看着她离去,眼泪夹杂着委屈与惊恐止不住的流。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疼痛也随之而来。这一刻多希望爸爸妈妈能够相信我帮助我,可是他们都不在家。我又怎么能够控制肥皂下一次不再裂开。靠着墙双腿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头顶的风扇转动,它能够驱散炎热,却驱散不开我心里的阴霾。
事情消停了三四天,我刚把前一次的挨打忘了之后,回到家又突然被小姨抓着抽打,说我把她新买的肥皂割裂,我依旧否认,可鞭绳抽得就更用力,从一开始的否认到后面一鞭一鞭抽打下的麻木,使我学会了住嘴。在无数次鞭打下的沉默不语中,想通了一个事,那就是别人想打你的时候,无论你怎么辩解都是没用的,冤枉你的人,比你还懂得你有多冤枉。任凭她们的抽打,直至气消停了,我才起身抚摸着鞭痕的疼痛上了楼,这时的我不亚于一个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精气神,只有一身伤痕。上楼的那一刻刚好撞见妈妈准备下楼,看她匆忙的神情,我知道她肯定很忙,没空,但还是用最后的力气尝试跟她诉说我的委屈,我忍住哽咽说:“妈妈”。我妈不耐烦的吼我:“干嘛!”我听着明白她心情不好,但还是再想尝试一下说:“我被姨妈打,说我割肥皂。”说完我马上强忍哽咽,不让眼泪掉下来,正想继续开口解释说我没有割。可这时妈妈形色匆忙的走过来说:“那你为什么要割肥皂。”说完就转身下楼,留下我独自一人站在楼梯口,把刚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回去。
我拖着疼痛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我坐在床沿看着自己手脚上的伤痕,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滴落在伤痕上,心头被委屈填满,却无处可说。绝望笼罩着我,房间周边一片漆黑,只有窗户照射一束光线刚好落在我身上,就好像在告诉我,哪怕身处黑暗也不要放弃,总会有光束透过黑暗照进来找到你。虽然短暂的获取了一些安慰,但并没有改善后面无数次挨打的经历。
直到上了初中才明白,肥皂也会因热胀冷缩而裂开,并非人为。这么多年过去,姨妈们是否会因为自家里的肥皂裂开而反省曾经误打我呢,也许会,也许不会,毕竟她们哪怕知道了肥皂没有我也会裂开,也不会因为误打我多年而愧疚,只是留给我的是冤枉和委屈交织的挨打下,所造就的阴影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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