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我这样叫他。不过他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喝着一杯刚上桌不久的咖啡;他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祁林江。”我又大声说道,说着拉开他面前的椅子。于是他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似的抬起了头;你能看见他脸上表情的变化:由讶异变为了大为惊喜。
“程超!”他满脸惊讶的说。
“怎么来上海了?”我在他面前坐下,向他问道。
他苦笑着说:“出差。”
“今天刚来吗?”我问。
“不,”他说,“昨天来的。你最近怎么样?好久不见了,你怎么瘦了?”
“我一直都不胖。最近在做什么?还是在做物流吗?”
“没,做贸易了。这次过来参加进博会。”
“哦,我知道,下周。你们公司做的什么?我有个朋友也要去,他们做的医疗器械,”
“我们也是医疗器械。”
“真是太巧了。说不定你们还能碰见。”
“也许吧。”他说,“你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他招呼服务员。服务员很快走到了我们跟前。
“那我就不客气了。和他一样吧。”我说。“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怎么,碰到烦心事了?”
“没,没。”他摇摇头说。
“你还记得李超生吗?”
“记得,玩鬼泣的那个,对吧?”
“对,对。听说他在成都买房子了。真是厉害。”
“听谁说的?”
“赵沛。”
“哦。”他说着又低下头去喝咖啡。接着我们们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沉默。我们都拿起手机翻看起来。直到我的咖啡上桌了,我们才又说起了话。
“这里的咖啡不错。”我说。
“还挺好的。”他说。
又陷入了沉默。我看向窗外。夕阳的光辉为马路、过往的车辆和行人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不时有神情严肃的行人从咖啡馆的橱窗前走过。
“我最近挺烦恼的。”我终于说。
“怎么了?什么事不顺心?”
“分手了。”我说,“上周我分手了。才谈了一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分得太快了。”
“是有些快。”祁林江抿了一口咖啡,能看得出他脸上的忧愁加重了些。“不瞒你说,我两个月前也分手了。”他最后补充了一句。
“你也是因为这个而烦恼吗?”我问。
他微微的颔颔首。
“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叹了一口气,左手不由自主地按上了额头,在额头和头发之间来回摩擦。
“你们为什么分手?”他突然向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说,“也许是我的原因吧。我对她关心太少了。”
“女生很看重这个。她会以为你不爱她。”
“是啊。我真是太笨了。早知道我就少玩点游戏,多陪陪她。”
“你还在玩游戏?”
“嗯。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
“我最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愁容满面地说,“我觉得还是我没有认真对待吧。刚开始遇见她的时候有些突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追到后也没有努力去调整,也没有努力去保持新鲜感,也没有努力变得有趣。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后,我们就分手了。我们期间断断续续联系过,因为我还喜欢她。前段时间我们联系得还挺频繁,于是我心血来潮向她表白,我以为那是趁热打铁,可她说再也没有可能了,还说我们适合做朋友。后来我说行吧,那我们就做朋友吧。可那并不是我的真心话。你了解我,和女生要么是情侣关系,要么就是半年也难得联系一次的关系。没过多久,我又忍不住又联系了她,因为我每天都在想她。可那时我太笨了,表现得太过激烈。我想让她知道我真的爱她。但没想到的是,这反而引起了她的反感。她告诉我说:‘我们互不相欠,最好互不打扰。’就这样,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没有可能了,一切的希望都消失了。你知道吗,这是多么让我伤心呀,我还不想就这么离开她。哎,我怎么那么笨呀,要是不频繁的联系她该有多好,也许我们现在还能再说上两句话。能和她说话,就让我很开心的了。”停顿了一会儿,”啊,我太笨了,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提出分手呀。拥有的时候不去珍惜,现在想挽回也……嗳……我真是太笨了。”终于,他说不下去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不知道。”他说,“我现在感觉我一无所有。你呢?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很想联系她。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我也是。我也还想联系她。”
接着大家又陷入了沉默,喝着自己的咖啡,一句话也不说。我看见祁林江的背后,正坐着一对情侣。那对情侣有说有笑,谈得很开心。
很快,祁林江把咖啡杯放回桌上,他说:“等你喝完了,我们就走吧。”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咖啡,还剩半杯。
“我不想喝了,”我说,“我们走吧。”
他看了我一眼,能看得出他很理解我。
“那行吧。走吧。”他说。
于是,我们站起来。这时,我发现他的杯子里也还剩着半杯咖啡。
“你……”我看了一眼他的咖啡,对他说。
他看着我,摇摇头。我想我是理解他的。于是我们走出了座位。我走向店外去等他,他去吧台付了钱。后来我们在咖啡馆外面道了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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