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情人节,本来打算推送一篇《美食、祈祷和恋爱》(《Eat,Pray,Love》)的影评,结果满头黑线的忙了一天,自己没写,找了个两个朋友,也没约到稿,只好作罢。
晚上下班路过南四环新开的万达,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外面桃花遍地、落红片片,据说还要营业到12点;回到家附近的银泰,情况也大致无二,连low到不行的必胜客都挤爆了,队伍蜿蜒到了门外,对对小情侣隔着手机拥抱取暖。
乔桑和我感叹,真TM是个火树银花的消费世界啊。
是啊,最近这些年,所有的节日都被抽掉骨髓剥去灵魂,留下一个明晃晃金灿灿的外衣,等着商家往里填东西,等着人们通过消费,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我属于哪个阶层,我与你们这些lowB都不一样”。
这话我敬仰的大师鲍德里亚说的更到位。在他看来,我们的社会是被消费驯化了的社会,“物品”不再具有本来的意义,而只是一种可供消费的社会符号,一切具有深刻意义的事物在消费社会中都被符号化,在被“消费”的过程中像世人证明和标榜而已。不管是那个限量版的保时捷还是哪些巨大的logo统统都是一种社会编码,深处其中的人终将被异化——虚拟的我将超过真实的我。
真是个天才啊,能与他相媲美的也只有提出“媒介即讯息”,“地球村”的麦克卢汉了。对他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他的《消费社会》,虽然翻译烂爆了。
说回到情人节的感叹和疑问,消费之外,高质量的爱情长什么样?前些天,一个话题红遍了知乎和微博,“还是嫁一个把你当公主的男人吧”。可能不少女生认为,这就是理想的爱情。
但我真不这么认为。我甚至认为,这句话,简直在异化公主这个词,同时侮辱那个男人的魅力和眼力。从本质上讲,这种爱情与旧时完全依附于男人,把男人当天一样伺候的逻辑完全相同。
爱情发生,婚姻发生,最最重要的一点,难道不是找到一个和你处在同一频道、可以平等对话、互相理解,能默契中会心一笑,能在流泪时说出“还是你知我”,能并且愿意互相给予的那个人么?
没有这一点,短暂的心动变不具备对抗平凡岁月的力量;没有这一点,宠爱就是牢笼和作孽,悲剧随时发生;没有这一点,朱颜逝去温柔不再之后,便是一地鸡毛。
没有这个基础,所有的后面,什么星辰口红,保加利亚玫瑰,LV包包、最新的水果手机,烛光晚餐、马尔代夫双人游.......都失去了符号之外的意义。这些本都是锦上添花的事,没有锦,花与春泥没有任何区别。
到这里,熟悉的朋友都以为我要祭出我的神器,《致橡树了》。偏不。我要拐回去说开头的《美食、祈祷和恋爱》。
喜欢它的人也会亲切地称之为“饭祷爱”,但不喜欢它的人会说,这是一部充分反映百人小资无病呻吟的片子。
我完全不能同意无病呻吟这种说法,尤其是看了吉尔伯特原著《一辈子做女孩》之后,你会发现,这部片子讲的不是表面呈现出来的,一位三十岁过半的美国职业女性,在刚刚经历失败的婚姻和没完没了的惨烈离婚过程后,紧接着又来了一场以心碎告终的恋情,她伤痕累累地去意大利品尝美食,去印度寺院做祷告,最后在巴厘岛重获爱情。
这些只是表面。这本书和这部电影的可贵内核是,不管现实如何不堪,如何忙碌和拥挤,我们都应有勇气去重新选择,去做自己内心喜欢的事情,找到少男少女时代那个热情、无所无惧的自己,哪怕一次也好,两次也好。
我们一般人,尤其人到中年,基本连这个勇气都没有,甚至连有放逐自我的想法都觉得罪恶。深怕,一个不小心,伤害了亲人,灼烧了自己,最后不过是世俗中的一个失败者。
谁让这是一个讲究结果的速食社会,很少有人愿意去感受过程的精彩,赞美它的苦痛。
罢罢罢,提它作甚。
还是放出我的大招,最爱的《致橡树》吧。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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