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相逢
阳春四月,北京的天空漫天飞舞着柳絮,象飞花似雪片,粘在人脸上黏黏的,痒痒的,麻麻的,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受。 年近三十已经过了大喜大悲的年纪了,尽管第一次来北京,却丝毫没有那种新鲜好奇,有的是数次失败后的淡定和家人激烈反对后的从容。
我选择了,就不后悔。
找了一家小旅馆,稍稍安顿后,就拿着复试通知单。奔学校去了。在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院的楼底下一圈又一圈,围满了人。不愧是艺术类院校,帅哥美女扎堆的地儿。既没有身高优势,又没有相貌,还真有点不自信。所以也没好意思往前凑,在后面慢慢排着吧。手里捏着复试通知书翻来覆去地搓揉。“诶,姐姐,你也是文学院的。”后面一个声音传来,好轻柔好甜美呀,我顺着声音侧望:一幅黑色镜框闪动着两只调皮的小眼睛,咧着嘴朝我甜甜地笑着,脸颊微微泛起可爱的小酒窝,比足足高出一个头。要不是侧望,我几乎都要仰视她了,不过这样的可人儿,就是仰视也是应该的。
“呵呵,是啊,你什么专业?”我一边打量一边询问。“文艺学啊”清脆又响亮,充满着无以伦比的自豪感。这话一出,马上身边就传来嗤鼻的嘘声。我们所有的都很明白,在这样的艺术院校,文学是边缘的学科,摄像机和麦克风才是这些俊男美女们的最爱。
“傻妞,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我心理嘀咕着,把脸撇开生怕别人知道我们是一伙呢。没有立即接腔,其实,我们不仅是一个学院而且还是一个专业,当然后来还是一个寝室的呢。
一阵忙活之后,我们各自拿到了自己的准考证,看了看考场,然后回旅馆了。紧接着是几天紧张的体检、笔试、面试。终于熬到了面试了,这可是决定你能不能上这所学校的关键时刻,因为是调剂过来的,而且之前遭到了很多学校的拒绝,所以心理没底,只能精心准备一番了。
我大概提前了20分钟到面试的地点。文学院在这所艺术院校,根本算不上大的学院,所以安排面试的地点,也有点犄角旮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地儿。来的人不多也就7、8人吧,这对人中最扎眼的还是她: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段,这次没带那副镜框,而是换了一幅真的眼镜了。大概是旧相识吧,她迎了上来:“哟,姐姐,您也是文艺学的呀。”我笑了笑说:“是啊,诶,怎么不进去呀!”
“要死啦,还没复试呢,姐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呀!”这家伙扯着我的衣袖,捂着嘴偷着乐。我看看自己,西装笔挺,干净干练,没问题呀,这家伙搞什么鬼,是在取笑我么。我正准备接茬。“姐姐,你这干嘛呀,这么正式,又不是来这里上班,还穿着西服。”小家伙赶紧解释,不说不要紧,妈呀,七八双眼睛齐刷刷地向我扫描。我的脸一下子晴转乌云,差点没背过去。小屁孩儿,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不准备理她了。“我叫田丹,您叫‘覃燕’吧,这姓太少了,以后我们就叫您燕子姐姐吧!”
没想到这七八个人,一起围着我叫“燕子姐姐,燕子姐姐”。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之感,丹丹,你真是惹人疼爱,本来想呵斥你,结果一下子就让你给化解了……
面试的时间挺难熬的,每个人都要在里面呆上二十分钟。有了先前的沟通,我们几个已经达成了只要出来的人,都要通通气看看考官们,会给我们出怎样的问题。我是倒数第二个,田丹倒数第一个,偶尔我们之间会交流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地等待着,沉思着。终于,我进去了,问题不是很难,自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的。田丹进去了,之前叮嘱我一定要等她出来,才能离开。说实在的大家都想尽早知道,面试结果,所以当时9个人都没有立即离开。丹丹出来了,我们几个商议准备一起去问问老师结果,谁知传出话来,不让当场告知结果,我们只好各自回家。
虽然有点遗憾无法当场知道复试的结果,但是一切终于结束了,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这样想着,脚步突然轻松了许多,走的速度自然快乐起来。“姐姐,等等我!”好熟悉的声音呀,回头一看果然是田丹,我驻住了脚步,欠了欠身子,瞅着这位可人儿。“呵呵,考完了,赶着回家呗!”
“姐姐,这么急你……不在北京玩玩?”看样子,她累的不行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还揉着肚子呢。瞧着这副尊容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等田丹走到跟前,我拍了拍她的背:“悠着点,悠着点,可别累坏了!”
“姐姐,走点可真够快的,我上了厕所的工夫,您就不见了,不行,不行,我这一路小跑,累死我了。”田丹一边摇手一边倒在我的身上,就这样第一次和田丹亲密接触,这丫头可不认生呀。还好她虽说高点,挺瘦的,这一倒也没给我多大的冲击力,我也不怎么介意这么一位可人儿这般撒娇。
我放慢了脚步,小心地护着她弯弯扭扭的身子。“我先回旅馆取行李,然后去苏州街找我朋友,再说考上了还愁没机会逛逛北京城呀!”“您也去苏州街呀,挺好,咱俩同路啊,我跟你一起去取行李吧!”
“嘿,这家伙,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呢”我心理嘀咕着眼前这位跟自己素未谋面,却有几分熟悉感的漂亮娇气的可人儿。“好啊,我正想找个伴呢!”就这样,这家伙屁颠屁颠地跟着我来到了旅馆。旅馆非常的简陋,一桌一床,连把椅子都没有,涩于简陋而且马上就要退房了,我没有让她进屋,直接拎上了收拾好的行李,就出门了。田丹一直在旅馆门口站着,是不是地望屋里打量,也许是好奇,也许是不解。
我出来了看这情形,猜想她可能回问的问题。直接给回答了:“别看了,这旅馆就原先的筒子楼,屋里一张桌子一张床,不过挺实惠的,幸好有它,那天过来的时候周围的宾馆都满了!总算是个栖身之所呀!好了,走吧”
“姐姐,其实……其实……这儿挺像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原来,田丹的爸爸是军人,当了二十多年的兵,前两年才退回到地方上,在市文化局当二把手,算起来,她也应该是高干子弟了,军人家庭和独生子女炼就了这么一位善良可心美丽大方洋味加娇气的可人儿。
正当我俩聊得投机的时候,我电话铃声响了,来的是学校的,打电话给我的意思是我已经通过了复试,当时我是乐坏了,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了身边的田丹,田丹乐得抱着我,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引得旁人瞋目而视。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有几分失态,赶紧止住田丹了。田丹也突然止住了,似乎有些怅然若失:“姐姐,我怎么没有接到电话呀!是不是没有通过呀?”我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复试有着一种隐隐的担心,毕竟是跨专业跨学校考过来的,不容易的。我连忙宽慰她:“没事的,说不定一会回给你来电话的。”
之后,我们不再说话了,直到下车,她才只是跟我道了一声再见。一种阴霾笼罩心头,哽噎在喉欲吞不能欲吐还罢。对于未可知的事情,我们总是憧憬着期待着,对于可能插肩而过的人儿,我们更多的是惋惜伤感。人生一世,总是这样周而复始地轮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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