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自古如此。也许是我太财迷了,看《红楼梦》中的女性,首先关注的是她们收入多少钱?红楼梦成书于清中期,就以当时银子的价值来看。以20两银子计,相当于普通农户人家一年的收入。有例为证,书中说,刘姥姥道:“这样螃蟹,今年就值五分一斤。十斤五钱,五五二两五,三五一十五,再搭上酒菜,一共倒有二十多两银子。阿弥陀佛!这一顿的钱够我们庄家人过一年了。”
第一等:月钱20两银子。能拿到的是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和李纨四人。贾母不用说,老祖宗,荣国公正妻;王夫人一则是贾政正妻,一则生了元春是皇妃,邢夫人是贾赦正妻,所以都是20两。李纨情况比较特别,虽然她个人只有10两,但有一位嫡出的公子贾兰,尚且年幼,跟着她过活,也是10两,所以也有20两。
第二等:月钱10两银子。这一档有宝玉,贾兰,嫡子辈,不是女性;
第三等,3两到5两,王熙凤及其妯娌辈,因为她说李纨“一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比我们多两倍银子”。不知道这里可有歧义,是我们两倍,还是三倍呢?数学不好,算不清楚。
第四等,月钱2两银子。这一档人比较多了。一是姑娘们,迎春、探春、惜春、黛玉等。二是庶子贾环。三是姨娘(妾)们,赵姨娘、周姨娘等。四是身份特殊的丫鬟们,平儿,袭人,这是相当于姨娘,以前袭人也是1两,王夫人看重她,从自己那里给她补了1两,所以比众人多。五是玉钏,是因为姐姐自尽后拿双倍工资。五是来投靠的亲戚们,比如邢岫烟,寄居迎春处,每月也照姑娘们的份例给2两银子,不过这姑娘可怜,还得给爹妈送去1两,还得拿钱出来给迎春处的丫鬟老妈子买东西。
第五等,月钱1两银子。有鸳鸯,那是贾母房里丫鬟的头儿,还有贾母房里其他大丫鬟。虽然同为丫鬟,伺候长辈的地位要高一些。王夫人屋里也有四个一两的大丫鬟。
第六等,月钱一吊钱。有专家考证过,这里的一吊,大概相当于0.7两银子。这是晴雯、麝月、秋纹等有头有脸的大丫鬟们。估计姑娘们屋里司棋、侍书、入画等,大概率也是一吊钱。
第七等,月钱五百钱。相当于1/3两吧。这是一些打杂的小丫鬟们了,可能是佳蕙、小红等人,至于坠儿,以及一些做粗活的丫鬟,估计还拿不到这个数目。
另外有些管家媳妇,虽然没提月钱的事,估计是不少的,况且有许多捞外快的机会。所以贾母对老仆人、现两府管家的母亲赖嬷嬷说“我知道你们这几个都是财主,分位虽低,钱却比他们多。”
当然,月钱只是固定工资,靠这点钱无论主子奴才都过不上称心的日子。对于正经主子来说,这只是零花钱,比如王熙凤拿着大家的月钱去放高利贷,延迟付工资,自己坐收利息。而对半个主子赵姨娘他们,来钱的门路少,就指着月钱度日,所以尤氏称姨娘们苦瓠子。而到了后期,大家都缺钱度日,尊贵如王夫人、王熙凤、贾琏,也要因为钱受磨折。
当然了,比起月钱,平时的赏赐似乎更为可观,贾府是个讲究排场的地方,任何喜庆之事,都要赏赐众人,替主子送东西给人,一般也会有钱或物的赏赐。印象最深的是薛宝钗派人送燕窝给黛玉,黛玉就吩咐:”那几百钱给妈妈吃酒。“
薛宝钗虽是借住,不拿月钱,但家境殷富,手头阔绰,待人也非常大方。对史湘云、对邢岫烟,对下人十分慷慨。
另外,还有年终份例,估计就像咱们的年终奖。主子们还有园子地的租子,不知道是不是大观园外还另外有园子。
地位高低,决定月钱多少,月钱多少同时也标志着地位高低。所以王熙凤看不起赵姨娘,晴雯能随意打骂坠儿,尽管她犯错在先,都更容易理解了。窥一斑而知全豹,月钱之事虽小,却也是可以理解红楼梦的一条途径。
书中虽然很少提到钱,但钱又是无处不在的。特别是元妃省亲、贾珍接待庄头等篇章,都十分精彩,那就且听下回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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