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以为的爱#39

那时我们以为的爱#39

39、提亲

      我红着眼圈望着倪妮，我说没事，真的没事，我和倪妮讲老崔，我说老崔就在我眼前，前一秒还和我笑呢，后一秒说没有就没有了。我说要不是我猴子命大，估计早挂了。我告诉倪妮这世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不就是没有那层膜吗？有什么大不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好姑娘。”我双手扶住倪妮肩膀，她的肩膀窄窄的，小小的，很是单薄。

      倪妮趴在我胸前哭起来，好像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倪妮说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父亲在内。除了于风，我是第二个知道的。我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肮脏的人，不配得到美好的东西，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不配。”倪妮哭着说，我心里难受极了，我让倪妮不要这么想。

      倪妮说自从那次以后，她经常做梦，梦见最多的是独自一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一直往下坠，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别怕，我会跟你一起往下掉，不管你掉得有多深，只要你不推开我，我都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永远在下边接住你。”我哽咽着说。

      倪妮哭着抱着我。

    “相信我，你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孩子，你会生活得很幸福很幸福。我不要你背着那些经历过一辈子，我要你把这些不愉快都忘记。我希望你的生活里只有阳光，没有阴影。”我看着倪妮的眼睛，说得无比真诚。

      “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我说： “放下过去，多想想未来，想想小杰，你看她多可爱。”我还想说什么，忽然院子里传来开门声，有人进来了，是倪妮的爸爸。倪妮爸看到我，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出去！给我出去！谁让你来的？我们家不欢迎你！给我出去！”倪妮爸不由分说，抄起墙角的扫帚朝我抡过来。

      我来不及躲闪，左胳膊挨了重重的一击。

      “哎呦！”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爸，您这是干什么？别打了！”倪妮一脸惊恐。

      “哼，打得就是这王八羔子，我要让他知道我倪大水的厉害！”倪妮爸眼珠子发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举起扫帚朝我身上狠狠地打过来。我一时傻眼了，站在原地任凭倪妮爸手里的扫帚雨点般打在我身上。

      倪妮拖着哭腔：“爸，求求您，别打了！”

      小杰被吵醒，她爬起来懵懂的看着我们。    倪妮爸根本无视女儿的恳求，恨不能拿扫帚把我打个稀巴烂，打回原形。

      倪妮见状上来用身子挡住我：“爸，您要打就打我吧！”倪妮哭着喊道。

      倪妮爸大概没想到倪妮会用身体护着我，一时来不及收手，扫帚准确无误的落在倪妮身上。

      “啊！”倪妮发出一声尖叫。

      小杰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哇哇大哭。大人的哭声加上孩子的哭声，场面一片混乱。

      “唉，我倪大水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倪妮爸终于住手，他扔下扫帚，双手抱着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

      倪妮示意我快点走，我虽放心不下，但也只能先这样了。我走出去老远，还能隐约听到小杰的哭声。我心里难受极了。

      我偷摸回家，不想和我爸撞个正着。我爸见到我气不打一处来。

      “不好好跟家待着，跑哪去了？”我爸劈头盖脸对我一顿臭骂：“就知道给老子闯祸！要你这儿子，能日欻哒！老子天天给你擦屁股！”

      我爸骂起我来一向出口成章，有时侯我简直怀疑我和我爸上辈子八字不合，这辈子才成为一对冤家父子。

      听到动静，我奶奶迈着小碎步从里屋出来了，她老人家狠狠瞪了我爸一眼，我爸就像一部突然断电的音响，戛然而止，立马不吭声了。

      我奶奶拉着我的手，她老人家一脸喜眉笑眼：“大孙子嘞，奶奶都听说了，我琢磨着，找个媒人上那姑娘家提亲，把这事给办了！”

      我奶奶看了我爸一眼：“这事我看就这么定了！”我奶奶一锤定音。

      “奶奶，您听说什么了？”我如坠五里雾中。

      “臭小子，还瞒着奶奶呢！”我奶奶装作不满：“你和那姑娘的事，全村都知道了！咱老陈家添了个小孙女，这是好事！是好事！”我奶奶说着咳嗽两声，她老人家的哮喘一到这个季节就犯了。

      我爸只管低头抽烟，一言不发。

      “奶奶，这事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奶奶我才不管那么多呢，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奶奶喜上眉梢：“改明儿看黄历找个日子把事办了，也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我奶奶走后，我爸把烟狠狠踩在脚下，啐了口唾沫：“你说，你和倪家那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说着，在我胳膊上使劲拍了下，大有要三堂会审的架势。

      我先前左胳膊挨了倪妮爸重重一击，只觉钻心的疼。这会被我爸这么一拍，忍不住哎呦一声叫出来。

      “爸你不能轻点啊！”我埋怨道，龇牙咧嘴：“什么怎么回事？”

      “还轻点！我打你的心都有！”我爸抬胳膊佯装打人的样子：“你自己干的事自己最清楚！少跟我这装！”

      这时，我妈也出来了，我妈朝我使眼色。我爸骂完我，开始数落我妈的不是，怪我妈没把我管好，让他颜面尽失。我妈也不是吃素的，这么说她她哪里肯答应。俩个人当着我的面吵起来。真是烦死了，我趁机开溜。

      我也是过后才知道，原来我奶奶不知打哪听说我和倪妮的事，本来她老人家还对我爸耿耿于怀，怪我爸差点让我丢了小命，现在听说她有孙女了，一下子转怒为喜，非要拉着我爸上倪家提亲去。亏我奶奶想得出来，乱了乱了，我感到即将天下大乱。

      我求我妈帮忙，我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当初我不是没有警告过你，人拉着不走，鬼推着直转！这下可好，你自己看怎么收场！”我妈数落起人来，一向头头是道：“不是你说的吗，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你现在倒是为自己拿个主意啊！”

      “妈，不带您这样的，见死不救就算了，您还落井下石！”我哭丧个脸。

      我妈懒得理我。

      “莫非这事要假戏真做了不成？”我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我呸！亏你说得出来！我看你是脑袋让驴踢了！”我妈骂起人来和我爸一样毫不含糊，这点他俩倒是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