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的房子还是那种四合院的样式,坐北朝南的最大的一间屋子被叫做堂屋,是我和父母住的地方,东边的屋子是爷爷奶奶的房间和厨房,正对着堂屋的房间被用来放杂物,西边则是一个大花园。
说是花园,实际上到像个菜园子,毕竟园子里没种一朵花。不论它叫什么,对我来说,它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我的游乐园。
这个游乐园的设施不多,两颗十来米高的柿子树,一颗石榴树,一个枣树,以及一株葡萄树,地面上长满了薄荷。
即便如此,不同的时间我总能从中发现不同的乐趣,让我欲罢不能。
凛冽的寒风吹落树叶,冻得小草也躲在地下不敢冒出头来。园子里就只剩下几棵树光秃秃的树干了,这时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两棵柿子树上爬上爬下。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去厨房里找根比较直的棍子,背在身后,三下五除二地爬上树,踩着比较粗的树杈,倚靠着树干,手握“金箍棒”,手放在额头,向远方眺望,那时感觉自己就是孙悟空转世。
春雨过后,园子里的树木都开始吐出新芽了,爷爷奶奶就不再让我再随便爬柿子树了,说怕影响柿子树生长。我只能将目光转向别处,石榴树走进了我的视野。石榴树经常从根部长出一些小的分支,这些分支往往在长到十几厘米的时候就会干枯,白白地浪费了从主干抢来的营养。所以为了保证结出的石榴又大又甜,就必须及时剪掉这些分支。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了我的身上,每次拿着剪刀,从分支的顶部一点点朝下面剪,那种感觉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很巴适。剪完后看着整齐的根部,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成就感来,有时甚至盼望着分支赶紧重新长出来,好让我这个园丁有用武之地。
天气越来越热,雨水也多起来了,不知何时,一场大雨后,地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小洞。这时就到了找知了狗的时候了,也就是蝉的幼虫,趁着知了狗还没蜕皮,可以煎着吃。每天傍晚我都会拿着手电,先在树干上找一圈,看看有没有已经爬出动的知了狗。然后就拿着一根牙签,看到地上有个小洞就戳一下。后来感觉效率太低,就找奶奶要了把小铲子,把园子里表层的土全部翻开,没有一只知了狗逃脱了我的魔爪,代价就是园子被我弄得一片狼藉,免不了被训一顿。
晒了一个夏天的柿子和石榴终于红了脸,这时我终于重新被授予了爬树的权利,代价是要帮忙摘柿子。胳膊上挎着一个小布袋,窜上柿子树,将一个个稍微发红的果子收入囊中。秋天的麻雀很多,果子不在没熟透之前摘下的话就会被麻雀给吃掉。柿子石榴摘下来后,奶奶会找个箱子存放,在箱子里再放上几个熟透的苹果,这样能更快吃上柿子。之后在园子里找个远离树根的空地,挖个小坑,用来冬天储藏蔬菜。我常常自告奋勇,在挖坑的过程中幻想自己能挖到宝藏或者是能直接挖出水来,可是除了些许碎瓷片外,什么都没见到,还为此伤心失落了好一阵子。
我的游乐园给我的童年留下了如此多美好的回忆,如今随着拆迁都烟消云散,和我的记忆一起被埋在一栋栋高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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