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离开我们已经整整17年了。这17年里我无数次的梦到过她,梦到外婆让我听话、要我给她讲学校的趣事、要给我做爱吃的回锅肉……梦里的外婆是那么慈祥,那么和蔼可亲那么爱我。可是一睁开眼睛,我就知这是梦,只是梦。眼泪就不停的流啊流,多希望梦境就是现实,多希望外婆不曾离开过我。
妈妈说我和弟弟妹妹们都是在外婆家出生的,依稀记得外婆家里人很多,有曾祖母、大姨、小姨、舅舅、表姐、表弟加上我和弟弟妹妹们,一大家子都靠外公外婆种地和爸爸打工养活。日子还算过得不错,对于孩童时期的我来说,更是一段异常幸福的时光。外婆很爱我们这些小孩子,每次上街都会买一分钱一颗的水果糖,或者一大条一大条的麻花特别的诱人,但是外婆只允许我们吃一颗糖一小截麻花,不可以一次就吃完,要留着后面几天才有得吃,我想我现在买东西要留着一部分明天吃的习惯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吧。
快乐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一晃六年过去了,六年里发生的很多事情,曾祖母走了,外公也走了,大姨带着表弟表姐回自己家去了,小姨也出嫁了,妈妈也要带我和弟弟回家了,剩下外婆舅舅和妹妹。还记得外公走时的情景,我看着外婆对着外公的遗体默默的发呆,虽然没有哭但是却异常悲伤。直到外公下葬,外婆终于哭出声来,我们一家子人也就跟着哭。后来外婆在外公的坟前坐了一整天,没有人敢去打扰,也没有人想去打扰。外婆回家以后就只是默默的干活,基本没有提起过外公,那时候不懂外婆的悲苦,长大才知道外婆也是深爱着外公的,只是从来没有表达而已。
再后来外婆也生病了——内风湿,一种很常见的病。但那是医疗水平有限,到后来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卧床的地步,舅舅也长大了外出打工了,不得已爸爸妈妈把外婆和妹妹接回来我们家,那时候我也已经上小学5年级了,每天回家我都会给外婆买零食,饼干、瓜子、包子、馒头每天都不重样,外婆特别高兴,但是基本也是留给我们姐弟三人吃。
外婆在我们家住了七年,病情也时好时坏反反复复。外婆走的时候我只有13岁,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外婆渐渐的不认识我们了,全身瘦成皮包骨头,医生连针也打不进去了,就算能打进去也吸收不了了,皮肤薄的像一层纸,胳膊都有几处地方破了小洞一直流水,妈妈说那是“黄水”,眼珠变成了浅蓝色。我知道外婆已经不行了,但是我倔强的不肯承认,听到爸妈打电话喊大姨小姨和舅舅回家,我就跟他们急。我听说越孝顺奇迹就越容易出现,所以每天都去给外婆讲故事、喂饭、喂药,我盼望着奇迹出现,我甚至去家门口的寺庙拜观音菩萨,可外婆仍然没有一点起色。我每天都偷偷的哭,每晚都梦见外婆好起来了,可是奇迹终究没有出现,外婆还是离我而去了。整整一天我不吃不喝只是躺在床上希望睡着了能在梦里看见外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可奇怪的事我没有梦见外婆,我放声大哭,妈妈也哭着跟我说,外婆最疼你,她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希望你再为她伤心,所以不来托梦给你,而且生病离去的人,老天爷都特别眷顾,会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虽然她离开我们了,但是她过得好不是你希望的吗?我不知道妈妈说的是真还是假,只是内心里希望它是真的,外婆很幸福没有病痛。
这么多年一直想写一篇关于外婆的文章,奈何文笔有限终究没有写出对外婆的感情。有人说对一个人最好的怀念是遗忘而不是念念不忘,但是我不能忘也不想忘记外婆。对于外婆的离开我不在执着于希望她活着,而是已经释怀,我想这对于病痛缠身的外婆也是一种最好的归宿,希望外婆在另一个世界真的能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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