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老师的视角来看,我的学生,是很忙碌的。甚至有一个孩子生病休息了两天,再回来的时候桌子上累积了一指厚的卷子和复习资料。
从老师的另一个视角来看,初中的题库和知识点都是有限的,因此,需要花费这么大的脑力和心力来学习么?从命题人的角度而言,我们一天天设置的“陷阱”让孩子们折戟沉沙,又有多少是真正服务于生活,对他们的未来和生活真正有益的呢?
再从教育工作者的视角来看,教育所包含的人的成长,是多个角度的,因此,每天除了需要完成的学习任务之外,还应该有一部分时间和空间“完全属于自己”,就像《窗边的小痘痘》里所讲的那样,每个孩子都有一棵属于自己的“树”,可以在上面发发呆,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和喜欢的小伙伴在这里争论不休。这样,人才能既是“社会的”又是“自己的”,我总是觉得把孩子的时间从早到晚一直占用起来,让他们马不停蹄奔跑——这不科学。除非孩子超级具有科学家的牵制,依靠自身的爱好就可以做到“无须扬鞭自奋蹄”。
最后从我自身成长的角度而言——好像我的成长,的确是没什么负担的。无形中跟着小学老师的四姨学了拼音,然后就开始自我阅读,阅读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小学2~5年级无形中又暗合了“海量阅读”的要求,老师水平不高,有的时候作业会很多。但是因为是班委的缘故,基本上也只是检查别人的作业。因为成绩好,自我的空间也很足。我父母很早就退出了对我的干涉和管理,因为我的表现让他们明白——学习这件事我来操作比他们介入得到的结果会好得多~所以,稀里糊涂混过了中学。又读了很多自己喜欢书。到了大学,研究厕所文化,课桌文化,到处跑着旅行,参观工厂,心理学社,文学系院报,在历史系社会学系蹭课,跟一帮博士硕士插科打诨。好像整个上学的阶段,都是快乐的,可控的。且从99%的人视角里,我是学霸型的。他们只不过是立足于最终的结果——的确,我在中学毕业顺利考入重点中学,重点中学毕业又顺利考入重点大学。大学毕业又回到百年名校。这个里面,我允许自己沉沦,允许自己颓废,设定着自己的节奏。
柳宗元的《蝜蝂传》里写到一种虫子,它天生喜欢负重,遇到的任何东西都会不加选择地放到自己背上,时间长了被压得无法前行,有人看不过去了就把它背上的东西拿掉,但是它只要能爬得动,便又会“重复昨天的故事”,直到自己爬不动为止。周而复始。这是一则寓言,也是我们人生的写照。人生本来就是负重前行,但是,我们作为负重前行的主体,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和努力来辨别,我们隆重地放到自己背上的东西,乃至最终让自己难以前行的东西,是不是自己应该承担的——有的孩子身上背负着对老师对父母的愧疚,有的上背负着三心二意,一边想着玩儿一边想着学习,不仅不能前行甚至原地打转甚至会后退。
扎克伯格有这样一句话,是说给自己的孩子的。他说“孩子,我希望你在尘世经受考验,但是,不希望你被考验压垮。”所谓的“负担”,有时是外界赋予的,有时是自己内在赋予的,有时来自家长,有时来自社会。不是任何一种负担都必须放在自己背上。但是,对真善美的追求,对生活的专注,是一定要放在自己背上的。
减负是必然的,生活和学习不断地做加法,到一定阶段就要做减法,让自己归零,轻装上阵,重新开始。历史和制度的问题在这里不予讨论,讨论的角度和方向,只是如何建立一个更好的自我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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