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曾国藩(85)
第十一章
筠仙早生五十年 子城乡试跃龙门
乡试取中的举人之待遇
明清时期(清随明例)举人,是科举制度成熟定型后最基础的士大夫集团成员。是各省乡试通过后产生的。
举人享有不纳税不徭役的基本特权,中举后就是老爷,有些附近的小农小商会拖家带口依附,献上财产将自己降低到佃户与帮工,为的就是逃避税吏衙役的盘剥与敲诈。
举人可与地方官员平等交往,因其有座师同年这一票人脉资源。因此可被推荐为基层有品小官,通常是九品巡检、司库、税目、主薄一类小官。条件好或老师说话硬,资源多的举人有可能当上八品的县教喻(类似于县教育局长)。也有资格开办学校,或者为高级官员当幕僚,为从政发展做预备与积累人脉,是有正式品级的预备官员。
而秀才就有所不同了,秀才是科举制度下最基础的功名。
明清制度,经过县府院三级11场考试合格的童生为秀才,也称生员,俗称读书人。优秀者可以入县学府学读书,就是进学。国家政权给予一定钱粮,以支持秀才继续学习。中了秀才,见县官不跪,口称学生。一般案件不受刑。民间称为相公,可出任官员幕僚,或者当私塾先生,或者给大户人家做管家、掌柜之类的客卿。
虽然科举弊病种种,但作为旧时一种上升的正途,还是为不少草根提供了可资改变的渠道。
乡试联捷中举喜事连连
曾子城中了秀才之后第二年,恰是乡试之年,这年秋天,曾子城再次参加乡试。
大清乡试,自乾隆五十三年(1788)戊申科乡试开始,考试内容须于《诗》《书》《易》《礼记》《春秋》五科之内,按此顺序轮流命题,考完《五经》;然后将第二场论题裁去,以《五经》各出一题,一并进行考试。此后成为定制。
曾子城自是按制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完成了三场考试。其间自是紧张,不必多说。等到子城考完最后一场出来时,虽是仲秋时节了,也早已满身大汗,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
待回到书院见到刘郭二子后,脸色也是煞白之状。刘蓉见状,以调侃的语气讥笑道:“涤生,怎会如此之状,想必太过看重功名之事了吧。若此,即会被其所累!”郭嵩焘在旁边直是笑而不语。
子城也不解释,只是对其二人拱拱手,算是回应。从其内心来说,还是觉得考得不错的。自从上年入了县学,再回头思考答卷所获时,似已明白一些作文之要了。故,此次考试虽然冗长,但觉难度不大,只是三场下来,在精力上比较耗人而已。从答卷来说,如不出意外,应可中举。看官皆知,子城持稳平和,一般不轻易大话早出的。此次亦然,为“保险”计,也不将答题情况说与二子,心想待张榜时再见分晓吧。可是刘郭二人却也十分关心,一再追问答题情况。子城自是不应。二人见状,相约放榜日一起陪同子城前往贡院看榜。
到了道光十四年九月十日发榜这天一大早,曾刘郭三子结伴于卯时早早赶到了放榜现场。还未到张榜处,三人简直要侧身才能前行,可见观看放榜之人几多。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声音嘈杂:听声音之状既有兴奋的,也有颤抖的,还有直接说出担心的......此时的场面里,如果人与人讲话则必须大声喊叫,才能对话。三人也觉得此时说什么似乎多余,无非都是在“焦灼”的等待放榜时辰,等待传话人、填榜人写榜。
时间一刻刻过去,可是今日之时刻却不似往日,感觉过得尤其缓慢。子城还好,看上去也比较平静。郭子却是急不可耐一般,时不时地询问怎么怎么还不到时间,似乎是问一下好像时间会过得快一点儿一样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辰时,只听传话官叫道:“观榜列众听好:即刻出列填榜。请一众闪开通道,以便传话通行。”
众人一听马上开始写榜了,顿时静了下来。又听传话官说:“列位陪同人员,请多留心观看参试士子,无论中否,均须观察其人之状,切勿大意!”众人听后,顿时大笑。
刘蓉也侧目看了一眼子城,未发现异常。心想:果然是子城,能沉得住气,若是郭子,必是早已胸有波涛了。郭嵩焘不知刘蓉看子城做什么,就不解地用目光询问。刘蓉自是不理,弄得郭嵩涛摸不着头脑,正想开口问时,刘蓉早已将头偏向了另一边。
众人正各自思想间,听到传话官边举着红牌、边跑边喊到:“第六名,姚澍!”
填榜人按照所喊,在榜上第六的位置,用楷书工工整整地写上“姚澍”。“澍”字填写完后,场面寂静。
传话官又举着红牌过来、边跑边喊到:“第七名,王诰!”填榜人按照所喊,在榜上第七位置,工工整整写上“王诰”。“诰”字刚一写完,场面一下似爆了一般,人声顿时嘈杂起来。
刚刚第六名时的寂静,原来是大家还以为此位举子名字可能是三个字,所以还在等填写人填写呢。
传话官又举着红牌过来、边跑边喊到:“第八名,杨鼒!”填榜人按照所喊,在榜上第八位置,工工整整地写上“杨鼒”。“鼒”字写完,又哄闹一波。
传话官又举着红牌过来、边跑边喊到:“第九名,欧阳煌!”“第十名,邹焌杰!”填榜人按照所喊,在榜上的第九、第十的位置,用楷书工工整整地写上“欧阳煌”、“邹焌杰”。名字写完,哄闹一波。
............
接下来传话、填写、哄闹,好似再不入耳一样的,颇有点“卖鱼之人闻不到鱼腥“一般。三人间虽不时有眼色的瞬间对视,又似无交流般,亦是无话。
............
传话官又举着红牌过来、边跑边喊到:“第三十六名,曾子城!”填榜人按照所喊,在榜上第三十六的位置,用楷书工工整整地写上“曾子城”。“城”字写完,自是又哄闹一波。
但,此时,连一向对功名不太在意的刘蓉都颇不平静了。
郭嵩焘也被”第三十六名,曾子城“一下子点燃了。顿时激动起来,一下双手抓住子城的右臂摇提晃着大叫道:“涤生、涤生,第三十六名、第三十六名!”
本不激动的刘蓉也不自觉地与郭嵩焘一同叫了起来:”涤生,第三十六名!“
曾子城,显然也被二人的兴奋所感染,虽仍是努力地控制着情绪别太激动,但,其内心亦是四海翻腾了,面上也觉得有些温热,额头亦感湿润了。心里暗暗地记下了这一时刻:道光十四年甲午科湖南乡试,中第三十六名贡士(举人)。
此时,传话官又举着红牌过来、边跑边喊到:“第三十七名,贺以南(后改名祥麟)!”填榜人按照所喊,在榜上第三十七的位置,用楷书工工整整地写上“贺以南”。“南”字写完,无论现场如何哄闹,三人亦是不再关心了。
当即,三人不约而同地离开放榜的现场。刘郭二人扯着子城的手往外走时,子城完全是被二人拖拉着带出了现场,也不再关心前五名得中哪个、仪式如何好看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