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姑娘，余生愿你嫁给爱情(4)

第四章  人都会死的，这话没错

【都市】姑娘，余生愿你嫁给爱情(4)

文❤十月五

市里的医院确实各方面都比镇上的卫生院上了一个档次，也许镇上那根本就称不上医院，这里环境优美，有水池假山，有爬满藤叶悠长的走廊，如果你不看那些穿着病号服来来回回走动的病号，还以为进了一个小公园。

母亲王云和父亲顾万国听着专家口若悬河的分析病情，似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在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经过专家会诊，医生的检查，各项机器的照射，最终得出的权威性结果是：卧床观察。

虽然顾江还是没有醒过来，但是专家的话，就如一记强心剂，莫名的让他们充满信任和希望。

每天母亲都会讲好多好多小时候的事情给顾江听，父亲万国总埋怨她，孩子又听不到，就别再那叨叨了，可是母亲坚信顾江听的到。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顾江还是没有醒过来，医生也开始慌了，每天都是输的各种营养液，也不见有任何好转，再加上每天的住院费，父母两个人的伙食费，实在有些吃不消。

母亲不顾父亲的阻拦，非要冲进医生的办公室讨个说法，医生也无力解释，跟随着母亲来到病房，象征性的撑开眼皮，无比遗憾的告诉家属，可以带着孩子回家了。

母亲再傻也听的出医生话里的意思，她疯了一般揪住医生的衣服，让他再好好看看。

医生只是淡淡的说：“你们还是回去吧，也许他以后也就是这样了。”

父母无奈的把顾江拉回了家，母亲每天都是哭哭啼啼的，她觉得老天不该这么对她，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每天还是依然会给儿子说话，她甚至怂恿着弟弟妹妹也多和哥哥说说话。

每顿饭她都会照样一口口的喂进儿子的嘴里，哪怕汤汁会顺着嘴角再流出来，她也相信，总会流进去的。

就这样她似乎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只要孩子在，还有一口气，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太阳就会照常升起。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显灵了，还是老天看母亲实在可怜，就在顾江回来的第十五天，他居然醒了，他似乎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懒觉，睁开眼，世界已不再是他的世界。

惊奇的是，他认得所有人，也没有发现有医生说的什么后遗症，母亲从上把顾江看了一遍，摸了一遍，确认确实没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犹如刚生下来宝宝的啼哭声，一点儿也不招人烦，犹如重生的希望之声。

只是顾江的语气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一字一句，慢慢吞吞。母亲以为儿子刚刚醒来，可能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可是每次放学回来，顾江都是一脸不开心，还总是哭丧着脸，说不愿意再去学校，同学们都是大坏蛋。

母亲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就只好跟着他去了学校，老师一脸无奈的对着母亲说道：“也不知道顾江最近是怎么了，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思考，同学们......”老师有些避讳，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母亲看出了老师的为难，便装出一份无所谓的神情，让老师尽管说，老师这才压低了声音告诉母亲，同学们背后都叫顾江“傻子大江”。

母亲听到傻子，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恍惚无神，她最怕也最不愿承认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别人赤裸裸的摊在了桌面上。

人总是对自己不希望发生的，不愿意承认的事，做出怀疑的态度，母亲也不例外，从学校回来，她拉着儿子就去了镇上的医院，医生告诉她，孩子确实脑子有些问题。

母亲心有 不甘，又拉着顾江到了市医院，检查结果还是一样。医生说，孩子虽说是留下了这样的后遗症，但是相比于植物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顾江隔三差五都会被学生投诉到老师那里去，不是上课捣乱，就是下课和同学打架。老师没有办法，三番五次委婉的劝其退学，母亲都拉下脸皮求着老师让孩子能继续上课，总算是磕磕碰碰熬到了初中毕业。

上学这条路，对于顾江来说，是怎么也走不下去了，母亲只盼着他可以找份差事做着，娶妻生子，过完平凡正常的一生。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再简单不过，可对于顾江来说，便成了可望不可即的事儿。

父亲顾万国想要儿子跟着他到处跑着，跟着学做饭，这好歹是一项技能，不光能挣钱还可以养活他自己，最起码也不至于饿死吧。

母亲王云也觉着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只要哪家有个红白喜事，父亲都会带着顾江参加，一方面想让儿子多接触一些人，另一方面，也好让儿子早点上手。

父亲的想法没有错，可是，有时候事情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发展。

镇上的王大伯过七十大寿，邀请父亲去掌大勺，父亲欢欢喜喜带着顾江前往，去之前路上特意叮嘱儿子，一定要说一些吉利的祝福语，或者就不要吭声。

顾江倒也听话，从父亲开始做饭到摆好上桌，都乖乖的站在身后，还时不时地帮着父亲递递东西，等所有饭菜上桌，安顿好以后，王大伯招呼他们过去一起吃饭。

父亲推辞着不愿过去，但是为了礼貌，他走到桌前，端起倒好的半杯酒，向老伯祝酒，这时，顾江也跟了过来，宾客问起，父亲便向大家介绍，这是他的大儿子顾江。

父亲一边介绍着，一边笑着对儿子说：“快叫爷爷，给爷爷拜个寿，祝爷爷长命百岁。”父亲怕儿子不会说话，特意把要说的词都告诉了顾江。

“老师说了，人都会死的，不能说谎。”顾江一脸稚气未脱的脱口而出。

父亲脸都绿了，王老伯也是气得直发抖，家人连推带拽的他们轰出了家门，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这傻孩子，脑子有问题，还带出来干嘛？不是净给人添堵吗？”

父亲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向人家道着歉，最后连钱也没脸再要了。

几经折腾，就那么大个圈子，你传我，我传他，大家都知道顾万国家有个傻子儿子，也就没人再敢让他去做饭了。

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也因这个傻儿子而断了。

母亲王云每天愁眉不展，没钱生活的日子，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看到哪里都不顺眼，一大家子每天张嘴就要吃饭，父亲整天蹲在墙角，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抽完了，没钱再买，就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重新点燃，吞云吐雾。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吐去心中的烦闷和不快。

母亲听说附近的男人都去了镇上的煤窑厂，工资还特别的高，就像捡到了天大的好消息一样，一路小跑着回家告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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