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于浮萍之末。饿,两人继续在山间行走,这已经是第十五天了,连绵不断的荒山,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饿饿饿,眼看两个人就要倒下。前面终于出现一个村庄。
说是村庄,其实更像一排无人的住宅。
实在编不下去了,秀才几次都想对道士坦白自己的真实出身来历,但几次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下。
该怎么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太假了。
村庄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是个废弃的村庄。
但看起来是完全有人的模样啊,进到最靠村口那家,柴火的余温仍在。
道士淡定的看着秀才念念有词,他已经习惯了这家伙每到一地神神叨叨的样子了。
骤起一阵风,卷着院子里的落叶和清冷的空气,刚下过一场雨,石板铺设的院子里干净整洁。四处转了圈,小小的四合院。东厢房就是做饭的厨房,一应厨具家什俱全,锅碗瓢盆、刀枪剑戟,咦,奇怪,难道是个习武人家?
这奇怪的布置,使秀才大为警醒,记得早年间有流传:东南山里张家堡人人尚武尚斗,老幼妇孺莫不如是,私斗成风、民风彪悍,往来旅商听闻莫不避而远之,而最奇特的地方则在于,张家堡怪异的习俗:各色武器并不单独放置,而是置于厨房内,锅灶之侧,传闻皆言张家堡人把打架习武视为和吃饭同等重要的人生大事,更有甚者传出张家堡人皆以打家劫舍为生,于是凶神恶煞渐渐成了张家堡的代称,人人谈之色变。
心念及此,秀才拉起道士就跑,道士不满道:麻袋麻袋,刚到地方,跑什么跑?至少吃了饭再走啊。
秀才怒道:你知道个卵?这地方是大名鼎鼎的贼窝张家堡,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道士:怕个乱(卵)?一个人毛都没有,什么鬼贼窝?
这些天只能在这贫瘠的荒山里找些野果充饥,荒山虽大、野果却少,经常是好几天都饿着肚子赶路,跟着这破秀才可倒霉了,道士开始后悔当初为啥一激动就要和他结伴而行。
本以为能够天天有好吃的,还有好玩刺激的经历,哪里想到是如此苦境。
秀才懒得理他,兀自沿着村里崎岖的山路急行,不多时就冲出了村子,在另一端的村口喘着粗气。道士一边唠唠叨叨,一边也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
回望村落,隐隐于山林和渐暗的暮色之中,朦朦胧胧。秀才竟看得有些痴了,眼底映出的仿佛是个婀娜聘婷的身影,似一阵风在心头飘过。
道士却急了,跟着那影子跑了上去:“敢问大姐此乃何地?我兄弟二人赶路经过,可否借宿一宿?”
女子并不答话,身影飘得却更快了,像黑夜中的一道白光,倏忽之间从道士跟前飞走了。
“呔!你站在这里别动,待我会一会他!”,秀才终于缓过神来,一改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转眼间也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
山风聚散,道士竟感觉到了丝丝寒意。回望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村落,隐约可见微红的火光,是村口的那户,正犹豫间,肩膀被拍了一下。
“啊啊……壮士饶命啊,我只是穷道士路过此间,身上并无钱财银两,求壮士放过我吧……”,抱头就蹲到了地上。
“起来,你个傻X”,秀才一边踢他,一边大笑道,“瞅瞅你这点儿出息,还好意思出来混?”
“就不起来,呜呜呜……你个混蛋故意吓我”,
“不起来就算了,好吃的兔肉我就自己享用了啊”,
道士嗖的一下立起,两眼如同绿色的萤火,“快拿出来!”
“跟我走”,秀才指向夜色,正是刚刚红光隐现之处。
仍是那个小四合院,东厢厨房里有个妇人安坐于灶前。正是道士见过的那个影子。香气隐隐传出。
不多时饭菜具已齐备,饱餐过后,两人倒头睡去。
却见那妇人收拾完毕,关好门窗,对着朦胧的灯火,露出青面獠牙,向着两人缓缓走去……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