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生时代,我深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道理,每每同他人有了矛盾纠纷,总是倚仗自己身大力不亏,非要耍硬气在拳脚上见输赢,一次次力气和狠劲占得上风,使那些身材瘦小的人要么遇到我就退避三舍,要么就主动做我的小弟,我在圈子里一成了说一不二的大哥。
那年秋高气爽的时候,我们这新来了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城里男孩丅,沉默寡言的他同我相遇,既不讨好卖乖,也不知退避忍让,尤其令我讨厌的是那一本正经的学究样子,总是让我忍无可忍地奚落他一番,象玩弄绵样一样折腾他。
有一次,口袋里没钱用了,我把一块地瓜干扔地上,说是丅撞的,硬要他哭哭啼啼地花了十块钱买去。
没多久,丅又回到城里去了。
说来也巧,那个男孩前脚回到城,我因有事后脚也到了城里。
忍无可忍还得忍在飒爽的秋风里,我意气风发地漫步在护城河堤上,古色古香的雕栏画柱以及少有行人的走廊里,使我感觉到自己仿佛就是独行侠。
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向我迎面走过来,凝目细看竟然是回到城里的那个男孩丅。
正习惯性地思忖着该怎么逮住他占一点便宜,丅却不躲开,反而笑吟吟地迎着我走来说:“见到你真高兴,你在这等我去拿样东西给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靠,原来是找借口溜了。
稍稍有点遗憾的我转念想“也好,毕竟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城里,免得弄不好吃大亏。”
意犹未尽地站在那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正要继续赶路,却看见丅飞快地跑过来。
忍无可忍还得忍当他到我面前时伸手递给我一个小盒子,看来丅是真心屈服我的勇武,拿东西孝敬我,要做我的小弟了。
我得意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就愣了,这不是我让他花十块钱买的那块地瓜干么?要秋后算账啊,也不看看你那块头是几斤几两,瞬间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很多人围住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眼中喷火的凶相,我硬是吞回了嗓子眼的怒吼,和颜悦色地对小丅说:“你记性真好,没有忘了我叫你帮买的地瓜干。”说完赶紧掏了十块钱给他。
哪知小丅收了十块钱并没有收手的意思,看了看周围的人,我佯装有恃无恐并不害怕的样子说:“见好就收吧,我可是有底线的。”
正中那个大高个听我这么一说,马上上前一步,贴近我凶狠地说:“什么底线?”
看到他那付要动手的样子,环顾左右,除了一个路人挑了两蛇皮袋的东西渐行渐远,剩下都是和他一样捋胳膊、挽袖子要动手的人。
忍无可忍还得忍我心一虚,赶紧说:“那我再拿十块钱总可以了吧?”
“谁要你十块钱,你把敲诈丅的原因和经过说清楚,再向他道歉。”那大高个怒吼着说。
面对着这些随时要修理我的人,我不得不突破了决不肯吃亏、决不低头认错的底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说了一遍,并低头认错和道歉了。他们事后把我说话的录音交给了有关部门,使我的霸凌行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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