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薰衣草
最近几日，眼睛有点干涩生疼，大概是看手机看多了。想起去年的去年，我们一行人去离家十里的菊花田亲自采来密制的杭白菊，话说泡上枸杞加入蜂蜜，有养眼明目功效。
赶紧从茶柜里拿出仅有的少半罐来，数着冲泡了六朵，可见我是多么的珍惜这些菊花了。透明的花瓣们在壶水中一个个舒展开来，一朵朵完整的菊花就展现在眼前，宛如重生，汤色如琥珀，晶莹剔透，香味自壶口喷薄而出，缭绕于屋，醉心其间，妙不可言，看着这一壶赏心悦目的菊花茶，思绪飞回到那个秋天的菊花花田。
前年的秋天，听妹妹说，离我家十里外有一大片菊花田，是专门种植采摘泡茶的那种菊花。一个午后，约了两发小，寻寻觅觅、跌跌撞撞地到了花田，初见的那个惊喜啊，一簇簇一团团，一大片一大片的菊花啊！放眼望过去，就是花的海洋，在阳光下恣意展放着花姿，散发着芬芳。蹲下身去，轻拂着花瓣，软软的，柔柔的如少女的脸颊，浓郁的香气沁入心脾，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怪不得这是可以入茶的菊花啊！光这气味儿就有治愈疗效了。
我们几个象蝴蝶一样飞入花田，先在花丛间流连一番。一片赞叹，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花田呢？怎么还是没人管的花田？这若是在城郊，哪怕是在乡间小路边，也会被人们骚扰的不得安静，亏了它们生在这个寂静的不容易被发现的农场里。
遍看四周，东面一堵土墙，堵上了视野；南边远处的村庄里狗儿狂吠，大概是看到我们这些陌生的入侵者了；西边一片玉米地，风吹的叶子悉悉索索的，一群群的麻雀们在叶子间飞来窜去的，叽叽喳喳的，它们的闹倒更显此处的静；北边一片坟莹，荒草丛生，空旷，只有风儿在行走。
摄影：薰衣草
也幸亏这是一片被主人遗弃的花田，让这些菊花们可以尽情地享受阳光雨露，春发秋落，度过完整的一生。如果没有我们的获悉，它们中的部分花朵是不会惨遭我们的荼毒的。刚开始，还心有怜悯，总觉得这些菊花好无辜，怎么会半开时就被结束灿烂的一生呢？就象人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级，却因外力嘎然而止一样令人叹惜。可是花有花命，人有人命，这就是它的宿命。就用它们最美的时光，成全我们怡情娱乐的一段时光吧。
莲说，不要怜惜了，它们本来就是被种植采摘的，就象猪啊羊啊鸡啊，都是天生用来供人享用的。放开采摘吧，就摘半开的那种，花色还带微微黄的那种，据说泡茶是香色俱佳的。
好吧，那在采摘之前，我先给它们留影，拍些花片，刚好夕阳撒在花田里，光影美极了。说明一下，杭白菊，刚开花是淡黄色的，盛花期时变成白色，开到快败的花就变成紫色了。一簇长老的花儿，风韵优存，也是美丽的。变着方位的拍，挑最漂亮的拍，挑来挑去，发现每一朵都开得风姿卓越，原来不是它们的错，是我的拍照技术不行呢。
拍完花田，再拍狂摘花儿的她俩，她们看着我的镜头，一边摘花儿，一边给我搔手弄姿的摆POSS，或拈花而笑，或垂首嗅香，或滥俗的举个剪刀手。拍着拍着，我竟忘了此番来的目的了。还是香提醒我，快快摘，要不天黑了。
听闻，我也赶紧找来事先准备的纸袋子，弯腰曲背地摘花了。刚才的那一番怜悯之情暂且抛于脑后吧。专挑那些半开的菊花，花心一抹茸茸地黄，瞬间都落入我的纸袋。为了赶在天黑之前能满载而归，大家摘花的速度也渐渐熟练起来，鸡啄米一样的。
人真是不能养尊处优啊！眼看着我的袋子才摘了一底底的花花儿，腰已经有点酸痛了。那几位也是唉声四起，一副疲惫样，原本准备的两个纸袋子，现如今看着四野的菊花儿，心有多贪也是力不足啊！原来当个菊农也是不容易啊，要不然这些菊花们也允不得我们几个来采摘。就是因为采摘费时费工，干菊花的市价还卖不了个工钱，才被地主遗弃的。
摄影：薰衣草
我们是带着摘一麻袋的雄心来的，总不能有一点累就放弃吧。何况我们都是农家长大的孩子，还算皮实儿，有耐力，相互督促，相互调笑间，总算是各自摘满了预备的袋子。虽说累的腰酸背痛，看着一袋袋鲜嫩的花朵，各个心满意足地披着夜色回家了。
到家，也不能歇着。听妹妹说，这花要当天加工完，蒸5分钟，晾干，不能隔夜，不然就失了花的色香味。
找出蒸锅，把花朵们放入锅内，芬芳四溢，着实诱人，可是又要受这蒸刑，菊花们前生的苦还没有结束，这又要苦上加苦了。
只是，只是，这一番辛苦下来，何等漂亮的花啊，怎么一蒸就变成黄褐色的一坨，黏糊糊湿哒哒的，实在实在难以形容。花萼和花瓣紧紧地粘在一起，下手轻了，拿不下来，下手重了，花瓣被扯落了。易碎，色泽可疑，形状难看，恨不得扔下水道冲走。
可想想他们生前娇嫩的容颜，芬芳的气味，生死淡然的气节，还有长在枝头轻盈灵动样子，实在是不该被辜负。于是，把那一蒸笼不象样子的东西，倒在竹板上，再用筷子，轻轻的把它们一朵一朵分开来，摆在竹板上。重复又一轮的机械动作。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取，整整齐齐地摆。唉哟哟，我的腰啊，相比起来，采花的辛劳实在不算什么了啊！
次日，阳光正好，搬到院子里晒晒，干得快，怕一天晒不干，又是一朵一朵地翻着晒。可是晒干的菊花还是一坨坨的，实在不象花的样子，和市面上卖的菊花竖直就是两个物种。
晾干的菊花
当初采菊的时候，在心里盘算着，这种娱乐怡情的好东西，又是亲手采摘炮制，情意了得，自然要赠人共享啊！
可这干枯丑陋的模样，如何送得出手？自古宝剑赠英雄，珍宝献美人，那是惺惺相惜，相得益彰。想到菊花们在别人的手里遭遇嫌弃审视的模样，悄悄收起分享的念头吧。
虽然乍一看上去，根本没有菊花的形状，花瓣儿们根本分不出你我，紧紧的粘连在一起，象一坨暗黄色的颜料，既不明亮也无花样。
可是，看着壶中娥娥娜娜，悠然自得的花朵们，着实带给我难以言说的惊艳，这还是那一坨无法形容丑样的鬼东西吗？看来它们前世的修练，只是为了与水的相遇，唤醒了它前世的记忆，才会宛如重生般的美丽，还带着仙气儿。这悠长缠绵的满足感啊！采菊所有的辛苦都不值一提了，哪里有付出，哪里就有收获。假装从来也没有当过菊农这回事，自个儿享用。我才不要明珠暗投，鲜花错插。
如果你不先敬衣衫后敬人，如果你不先入为主的厌弃我菊花，方便时，请你品评！但也仅此而已，我的茶菊世间独有，再无几朵了。
刚摘来的菊花
本文由“文字之光社区”助力。
感谢韩涵微语老师文字指导。
【文字之光】是已立项注册，自2020年元旦始启用。
【文字之光】是由文字之光社区居民秉持“为好文找读者、为读者找好文”的价值理念而设立的专题，专题目前不接受投稿。
广大优秀作者可以投稿到它的优选专题【金色梧桐】中，编委会从中选出优质文收录到【文字之光】，并从中精选出最优质文加以推广。
我们期待你的优雅亮相！你若能甩出掷地有声、灵动有趣的文字，我们定会用足够的真诚与你的文字共舞，让优质的文字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们都是见证官：见证优秀 共同成长
找到我们有两种方式：
01 在微信群中搜索文字之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