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中心,冷战遗址
蜿延于莫斯科市区的莫斯科河,让这个豪放战斗民族的首都平添了几许婉约。
卢日尼基奥运中心,就坐落在美丽的莫斯科河边。苏联时期,它叫列宁中央体育场。这里是1980年第22届夏奥会的主赛场。


当时,苏联对此次奥运极为重视。因为这是奥运史上首次在东方阵营的社会主义国家举办奥运,政治意义好生了得!为此,苏联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以7年之时,耗90亿美金(1980年的90亿刀呀!),打算好好秀一把。可千不该万不该,勃列日涅夫不该一时头脑发昏,在奥运开幕前8个月下令入侵阿富汗。于是世界大哗。中国与美国及一些西方国家尤为愤怒。那时中国正联美反苏,中美关系好得只差称兄道弟了。于是一打商量,决定联手抵制莫斯科奥运会。随后有大批国家和地区加入抵制行列。当时奥运会有147个成员国或地区,最后参赛的只有80个。莫斯科奥运会成了个半拉子奥运会,跛腿奥运会。由于美国联邦德国日本等西方国家都是金牌大国,中国当时体育也不弱,它们的抵制使这次奥运会金牌“供大于求”,差不多是减价大甩卖了。光苏联一家就拿了80块金牌,创纪录!东德也拿了47块金牌。
看着这个庞大的奥运中心,我在想,作为国家行为,中国的抵制无可置疑。然而对于中国运动员个人来说,还是很遗憾的。那次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奥运会成员资格后的首次奥运,为了在这次奥运会上夺得中国首金,运动员们流了多少汗水呀!有些年龄大的运动员过了这个村就沒有那家店了。然而没办法,中国夺得奥运首金的时间地点只能推到4年后的洛杉矶了。
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如今,我站在莫斯科河边,望着那个大块头的奥运中心,想到三十八年来中美俄(苏)关系的变迁,不禁有白云苍狗之叹,岂能不唏嘘者三?
麻雀山一列宁山一麻雀山
车窗外的奥运中心慢慢退远。行之不久,就到了麻雀山。麻雀山上,有世界著名的莫斯科大学。刚才说到中美俄(苏)关系三十八年沧桑之变,然而其变岂止这三十八年,若往前再数二三十年,那又是三十年河东河西了。这就要说到我们正在游览的莫斯科大学了。
1957年11月,润之公二次访苏。那时中国和1980年完全相反,正联苏反美呢,中苏关系好得称兄道弟都还嫌不够。润之公先是在克里姆林宫发表了著名的“东风压倒西风”的演讲,强调了社会主义阵营要以苏联为首。然后,他来到了莫斯科大学,与在莫各校的中国留苏学生见面,并发表讲话。他面对台下密密麻麻的留学生,操起浓重的湘音,第一句话就说:“世界是你们的!”下面的留学生激动不已,齐声呼喊:“也是您的!也是您的!”润之公莞尔一笑,以手轻指己胸,点头曰:“也是我们的。”台下哗啦啦一片掌声。但他随即加重语气,习惯性地右手向前一推:“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台下留学生们那是一个欢呼雀跃呀!屈指算来,那年那些八九点钟的太阳们,如今也已耄耋了。
莫大几乎是一座森林中的大学,花木繁茂,其中多为粗壮大树,风景不错。这麻雀山,还真是一座好山。(下图为莫斯科大学)

麻雀山曾在1935年改名为列宁山。苏联解体后,又改回麻雀山。在俄国,像这样反复改名的事例,远不止于麻雀山。比如次日我们要去的这座城市,名字就经历了圣彼得堡一列宁格勒一圣彼得堡的反复更改。虽然最终还是麻雀和彼得赢了,但我因青年时期长期受渉苏书文及影视的浸润,还是习惯叫列宁山和列宁格勒,直到这回才改掉了这个习惯。
阿芙乐尔
在圣彼得堡,最想去看的是冬宫和阿芙乐尔巡洋舰。游览冬宫,旅行社行程中已安排了,但沒有安排阿芙乐尔。正好此时导游正极力向我们这个团推销自费项目游览叶卡捷琳娜宫,价格不菲,但自愿参加。于是市摄影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付正元先生和我找到导游,向他提出条件:要我们参加这个自费项目可以,但要赠送参观阿芙乐尔。付主席是带队的,他对导游说,只要你同意带我们去阿芙乐尔,我就动员所有宜昌团员都参加叶宫自费项目。导游同意了。
阿芙乐尔停在清澈而蔚蓝的涅瓦河边。说是一艘巡洋舰,可我看比现在的驱逐舰还要小。大约比如今的护卫舰略大一点吧。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列主义”。这一声炮响,就是这艘阿芙乐尔打出去的。不过打出的是一颗空炮弹 ,也不是对着冬宫打的。就是说,打的只是一颗起义的信号弹。然而这可是十月革命的标志。从某种意义上说,若沒有这一炮,就不会有中国共产党。若没有中国共产党,那么润之公可能终生就是一个优秀的教书先生。在中共成立之前,他就是在当小学校长嘛。他也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记者或时评家。因为在没有中共时,他还办过《湘江评论》,连写带编他一人包了。同时,他还开过文化书社。多才多艺自不必说。然而,任何有才干的人,如果沒人给你提供一个好的平台,那你是无法施展你的才干的。因此才高八斗而默默一生者,多了去了。就如马云,如果没有互联网给他提供平台,他可能一辈子就当一个优秀的英文教师。扯远了,还是回到阿芙乐尔。它当年这一炮把马列主义送到中国后,给润之公提供了中国共产党这样一个供他施展才能的大好平台。他在这个平台上纵横驰骋,得风得雨,时助运济,做大做强。不出三十年,一个小学教师就成了伟大导师。他生前十分爱读的两句古诗:“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说的也是这层意思吧。
1949年底润之公首次访苏时,曾专门来拜访过阿芙乐尔。他应该来。他最该来!

一百年了,阿芙乐尔一直静静地停泊在𣵀瓦河上。它似乎在默默地告诉人们:所谓历史,就是必然和偶然的契合;所谓成功,当需平台和机会的光临。
(下图:老舰与少年)

(文中图片一部分为团友所摄,特此致谢!)
草于2018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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