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盼头,脚下的路就短了起来。
两人到派出所把情况简单说下——能有啥好法子?人家问:“你在路上见着个女人,就给捡回来,现在发现是傻的,就要送走吗?”接待的人瞅着并排站着的爷俩,满眼鄙视。麻皮爹一急,把花妮怀孕的事情又说了出来。人家问,“你说不是你的种就不是?谁能证明?”爷俩都急了,连连跺脚,“俺们是做善事了嘛,咋还赖上了。”人家又问,“行行行,你们不想留人,那来这儿是要干嘛?”爷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们给人送回去行不行?”那人“啪”地一拍桌子,“你们以为派出所是干嘛的?意思让我们把人给你送哪儿去?”麻皮爹脖子一伸——“双水村”。那人眼里露出不解,“你知道人家姑娘家在哪儿?”他使劲点头。“知道为啥自己不送,跑这儿来添什么乱?”“哎,她不是傻了吗?送不走啊!”“呦,你们这爷俩真有趣啊,我算是听明白了,说来说去就是烫手的山芋,拿不住了对吧?”原本还在记录的人把手里的笔扔下,“现在讲究要尊重妇女。”他的眼神像火针般在麻皮爹身上来回扫两圈。“尊重了,俺们尊重了。不信你可以去调查。”“行了,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吧。”说完,对方站起来走了出去。
父子两人叽叽咕咕地小声说话,彼此从刚才说过的,又没说好的话里找毛病。两人的心都突突突地跳:“话说不清,人家把咱俩再逮进去!以为咱们没干好事。”儿子埋怨爹。“逮咱干啥?你亏心啊?好人谁怕公安?”“嘁。”儿子把脑袋别到一边,抱着膀子在屋里来回走,没一会儿自顾自地笑起来,“爹,你说,俺要是也能坐到这儿,是不是也像那么回事?”他一屁股坐到刚才做接待的同志做的椅子上。立正身板,神情严肃地假装写起字来。嘴角翘起来,“爹,你瞅瞅,像不像?出息不?”老爹抬眼自己看了看儿子,嗯,是有那么几分像,能坐到这屋里工作的可是有出息的人,起码是好好读过书的人,没几秒钟,他背起手转过身去,“让你读书那会儿你咋没想过今天呢?”他的目光往院里扫去,看到刚才问话的人带着另一个身穿制服的人一起往这里来,“快快快,赶紧起来。”他慌忙跟儿子说。可是依然沉浸在自我陶醉的麻皮爹哪里听得清老爹的话,还假模假式地抬起一根手指头,满脸骄傲地往旁边的空地一指,“你,老实交代!”“噹”,老爹照他腿上就来了一脚,待他跳起来时,院里的两人也走了进来。
再聊一会儿,他们得知刚才接待的同志是去查询最近有没有报案是关于谁家丢了女儿?他领来的就是专门负责这部分工作的同事。但是,查完了近半年的记录,包括麻皮爹所说的“双水村”,根本没人反映有这档子事。“大叔,我们派出所如果接受你们的请求,就要找到相关报案,才能给人送回去。但是,没人报案,就没办法帮你们。”到场的另一位同志倒是很客气地说。“是,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随便来说一通就能办,我们的工作怎么开展?”第一位同志接话。
“可是,俺们说的都是真的啊。”麻皮爹瞪起自己的小眼睛,继续坚持。
“那你们就自己去送嘛。”
“哎,不是说了,没发送嘛。”
老爹眼看这个情况实在无法僵持,他碰了儿子一下:“算了,不给同志们添乱了。俺们自己想办法去,走吧。”
麻皮爹不情愿地跟出来,边走边抱怨。两人走出去几米远时,被身后的声音喊住,回头看去,是后来的那位同志:“大伯,你放心,我们要下去随访的,过两天我去双水村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咋回事,你把情况再给我好好说说。”那人的眼里闪着光,照的爷俩的心也亮了起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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