玢玢来到薛家湾的第二周,正好赶上工地放电缆。
放电缆是比较紧张的工程,项目部全体总动员,只留下了看管材料的孟阵,其他人员全部上工地,指挥长也不例外,跟着大家一起接受工班技术员的指挥。
玢玢了出于好奇,也跟着去了工地,当然,一个女同志使不上力气,只是在观摩,加油中。
电缆盘放置在电缆的开始一头,随着电缆一米一米的绽开,工人们每五米站上一个人,把电缆扛在肩上,顺着铺好轨道的铁路线的路肩,向碰上目的地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号子——嗨哟,加油;嗨哟,加油……
一般到这个时候,电缆不放完是下不了班的。作为老的施工队员,早就习以为常了。玢玢只觉得,光那用脚丈量的距离,一天下来,就得有两万多步吧,何况还是负重前行,不由得发出感叹:多少铁路的出行方便,是有我们这些筑路工们的辛勤地付出呀。每一米延伸的铁路线上,都留下了筑路工人的脚印,每一米延伸的铁路线上,都渗入了筑路工人辛勤的汗水。
当天放完电缆回家,已是掌灯时分了,大伙儿两餐并一餐。看到麻嫂为大家改善伙食,做的红烧鸡块、羊杂汤等,还有麻嫂那爽直的性格和爽朗的笑声,身上的疲劳也就消去了一半。
打来饭,大家蹲在路灯下,围一圈,听着吃饭咂嘴声,听着喝汤的吸溜声,在秋夜,和着虫鸣,拂着微风,倒也不失为一种劳作后的享受。
筑路工人天生乐观,只要不倒下,那嘴也不会闲着。
大半的饭菜下肚以后,大约是补充上了精力,一个二个的,男了们聚在一起,就听到粗俗的话语加杂着荤段子,一阵阵的哄笑声。麻嫂也见多不怪了,也跟着打趣。只是玢玢听地是脸红耳热,不言不语,也不招呼唐恕,就自已回帐篷去了。
帐篷几乎不隔音,那些荤话加杂着笑声,仍旧是一浪接一浪地传过来,只是不用面对,玢玢也觉得稍稍少了些尴尬。
电缆放完了,工地上相对活就少了。工人们一个个憧憬着放假回家的日子。
要放假了,在放假之前,想给大家把工资发了,让工人们回家见到久别的亲人,送上自己一分沉甸甸的礼物,也送上在外工作的成果。这下子,就该是唐恕忙的时候了。
幸好玢玢也是干财务的,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帮点忙。
一个是劈哩叭拉地拨着算盘珠了,一个手指灵活,按动着计算器的键盘,像是两只打击乐的合奏,夜以继日地接连两天,终于工资做好了。看着大家伙儿,点钱时那笑咪咪的神情,终觉,功夫不会被辜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开完工资,接下来的一天,大家几乎都是在洗洗涮涮,将自己即将离去的小窝,收拾得整整齐齐地。
工人们一拨一拨地回家了,项目部的院子里也寥落了。
只是身负着要去业主方计价的管服人员们,还在坚守着。
调度员在收方之后,用电台呼叫着,向经理部报告季度完成情况,安全、质量保证情况,还有现场留守人员的安排情况。
到了内蒙,准备去草原玩的玢玢,被内蒙电视台报告的草已完全打包入库的消息,遗憾了许久——这次是不能领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色咯。
国庆节来了,玢玢的假期也到了。唐恕也要回经理部报项目三季度的账务,正好与玢玢一起,回家去。
在薛家湾,真正地放松了半个月,不被工作困扰,也没有多少家务,又延续了蜜月的缠绵,玢玢满心欢喜,只等着下个月,是否会有盼望已久的好消息传来。
在呼和浩特车站上,去北京方向的火车,人满为患。本来铁路工程队用免票乘车,是一种福利。但是却被买了票的旅客们,生生地挤地站台上上不了车。
等到好不容易上了车,唐恕和玢玢只能先站在门口,暂时落脚,只等着短途的人下车后,再去找寻空出来的座位。
在人挨人,人挤人的车厢里,禁不住感叹:还是得多修铁路呀,相对于汽车运输,铁路的运量是又大又安全的。转眼又有点乐了——看样子,只要有拥挤的车厢,就有我们将来的施工方向——这辈子,怕是不会失业了。
拥挤,倒使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大庭广众之下,玢玢还真的坦然了许多。
一路风尘仆仆,第二天晚上,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温馨小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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