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永麟形象刍议之一
文/黄文高
“生物人”与“社会人”(一)张贤亮创作的《唯物论者的启示录》之《绿化树》和《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使长期以来受“左”的思想束缚的文艺理论界,不得不站出来面对这部惊世骇俗的力作,它所引起的社会反响不亚于“比基尼”的诞生。但究竞如何评价这部当代中国文坛上不曾有二的作品,还有待于我们大胆地注进新的思想,去掉“左”的观念,深入地考察作者的社会关系和人生经历,立体地、全方位地把握作品主人公的性格及思想,才能作出切合作品意图和人物性格的实际评价。
“生物人”与“社会人”(一)这两部作品的男主人公都是章永麟。张贤亮在塑造这一人物形象时,注入了自己的社会经历和思想感情。张贤亮出身了旧官僚家庭,五七年因《大风歌》获罪错划为右派,在塞外劳教、劳改、坐监长达二十余载(历次惩罚的间歇期间在农场当农工),直到七九年才平反昭雪。他在回答香港记者问及《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有关问题时说:“我想通过一个人性的被扭曲,不仅在心理上、而且在生理上也受到扭曲,来反映一个可怕的时代,告诉世间这样的时代不能再存在下去。把这篇小说作为性文学,我自己感到很冤枉,我觉得它是最严肃的作品。”这就是张贤亮的主观创作意图,它给我们正确理解作品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
从《绿化树》中的胃饥饿,到《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的性饥渴,主人公章永麟经受了非人的磨难。在灵与肉、理性与感性、理智与情感、文明与性欲、自由与束缚的不断徘徊与搏斗中,他最终超越了“生物人”,复归为“社会人”。章永麟的人生历程(或情感历程),就是从“生物人”复苏并超越为“社会人”的历程。
“生物人”与“社会人”(一)这里,我所说的“生物人”,是指生物学意义上的人-----一个受环境压抑,被迫丧失自己的社会责任而“靠本能生活”的人;我所说的“社会人”,是指社会学意义上的人,即马克思所说的:“人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诚然,“生物人”与“社会人”并没有绝对的界限,“生物人”必然包含有社会属性,“社会人”也必然包含有生物属性,互不包含的绝对“生物人”和绝对“社会人”是不存在的,因为“人类来源于动物的事实已经决定人永远不能摆脱兽性,所以问题永远只能在于摆脱得多一些或少一些,在于兽性和人性的差异”。因此,我在强调“生物人”的生物属性时,并不否定他的社会属性,在强调“社会人”的社会属性时,也不否定他的生物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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