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一个人很难,理解一位艺术家难上加难。有谁敢说他真的懂梵高?
我对绘画艺术一窍不通,更不敢说对梵高有多深的了解。事实上,长久以来我对西方绘画作品的赏析能力为零,后来读了蒋勋先生的《写给大家的西方美术史》才算是正式的启蒙了。所幸的是,跟着蒋勋先生《破解梵高之美》的脚步,对梵高这位伟大的艺术家有了更加丰满的认识。
多数人对梵高的认识,恐怕也来自于那几幅闻名于世的画作,比如说:《星空》、《向日葵》以及《割耳朵的自画像》等。最初对于梵高的认识,只在于:星空的美妙和高远,还有割耳朵的传奇。从来没有想过要走入梵高的艺术,甚至是心灵的世界。艺术源于心灵的创造,读懂一个人的心才可以真正懂得他的艺术作品。
《破解梵高之美》以作者自己的视角和心灵的碰撞,带我们逐渐步入梵高的艺术世界和内心的海洋。全书分为两部分:一是蒋勋先生踏访梵高足迹时的所见所感,阐述了梵高重要的作品以及人生阶段;另一个是以时间和空间的角度,将梵高的一生串起来,变成一个丰满的立体画像。
全书不但是对梵高艺术作品的鉴赏,更是对梵高这样一个鲜活的人的全方位解构。让人读后,对梵高有了全新的认识,即使掩卷闭目,也能在眼前看到那个不断燃烧自己、悲天悯人的天才艺术家。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为世界绘出绝美的画卷。
梵高一八五三年出生在荷兰的一个基督世家,祖父和父亲都是当地的喀尔文教派牧师。他从小就深受家庭的影响,是虔诚的卡尔文教派信徒,在他的艺术作品中充满了信仰的激情以及对生命狂热的爱。
梵高的一生,大概可以分为两部分,以他一八八六年去巴黎为时间分割线。前一时期,他的理念和梦想是成为一名牧师,为贫困矿区的矿工们以及一切受苦的劳苦大众祈福和寻求救赎。后一时期,他开始回归到自我的救赎中,他凝视自己的疯狂、爱与恨以及生与死的焦虑,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年时光,但他的画作也终归臻美。
一个离经叛道的失意牧师
梵高幼年时,仅仅接受过不到四年的学校学习,在校成绩也并不特别优异,但他对知识的渴求非常强烈,阅读既勤奋又广博。梵高十五岁的时候从学校辍学,十六岁的时候经过桑特叔叔介绍进入当时欧洲最大的艺术经纪公司古匹.喜,从事艺术经纪人的工作。
工作做得非常顺利,一再获得升职加薪的机会,并于一八七五年调到巴黎总公司。虽然在此期间,他经常有机会接触到很多艺术佳作,但艺术对这个时候的他来说,还不够有吸引力,他内心深处流淌的牧师血液让他无暇关注艺术。他需要寻觅到一份和宗教信仰有关的工作。
一八七五年底,他不辞而别,离开了工作五年的艺术公司。他说服了家人,让他学习神学,追随父亲的脚步。一八七七年梵高来到了阿姆斯特丹,为进入神学院、取得牧师资格,彻夜苦读。他在一八七六年写给弟弟提奥的信中写道:“一旦站上布道讲坛,我就像穿越地底幽暗隧道,来到温暖明亮的阳光中”。他幻想着自己站在祭坛上,为受苦大众布道。
为了进入神学院,需要苦读希腊文、拉丁文,还要学习哲学、人文、科技、天文地理等各方面的知识。梵高的数学、几何都不够好,所以在一八七八年的考试中名落孙山了,但这并不能浇灭梵高要做牧师的热情。同年底,梵高以个人传教士的身份来到一个叫蒙斯附近的挖煤社区博里纳日,开始了没有雪白领子、庄严黑袍和唱诗班的布道。
他立志要比穷人更穷苦,用苦难来救赎苦难,如果高高在上就不配向穷苦者宣讲基督的福音。他成了一个离经叛道、衣衫褴褛的牧师,一个教会和父亲都反对的牧师,这和传统高高在上、体面的优雅形象大相径庭。不出所料,一八七九年聘约期满的时候,他被教会驱逐了。
这时的梵高,画了一些素描来记录矿工生活的景象,记录下在最困苦生活中人类存活的顽强意志。一八八零年以后,在遭到教会驱逐之后,梵高将重心重新转向了绘画。在一八八五年以前,画的主题主要是煤矿工人、纺织工人、贫穷的农民,以及他们工作和生活的场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有:《哭泣的老人》,《背重者》、《织布工》以及《吃马铃薯的人》等。
在这一时期,梵高做了一件在世人看来最出格的事情:和一个街头接客的下层妓女西恩结婚了。西恩比梵高大五岁,西恩的母亲也靠卖身为生,她自己十六岁开始在大街上拉客,拉扯着五个孩子,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每一个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这是一个终日只知道为下一顿饱饭而奔忙的穷困潦倒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救赎,梵高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呢?
梵高一开始请西恩做模特,付钱给她贴补家用,他画了很多西恩的素描。后来,梵高和西恩同居了,他担负起几个孩子的生活所需,并支付医疗费让西恩生下孩子。整个城市的市民都沸腾了,流言蜚语满天飞。梵高的家人、教会的朋友都对他的行为感到不齿,就连一向支持他的弟弟提奥也赶来劝阻他。梵高仿佛在对抗整个虚假的世俗社会。他的救赎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世人害怕。
可悲的是,西恩还是回到大街上去接客了。这一次单向的、热情似火、充满了理想情怀的救赎,败的彻彻底底。梵高的救赎之路似乎走到了尽头,他的救赎梦里都是矿工、农民、织布工、妓女等生活困顿的劳苦大众,唯独没有他自己。
梵高二十七岁才开始画画,作品常常被其他画家嘲笑,甚至劝他不要走绘画这条路。画家嘲笑想做画家的梵高,牧师嘲笑想做牧师的梵高,是他这一时期的真实写照。
一八八六年是梵高一生最大的转折,他去了巴黎。印象派之后所有的明亮色彩和光线驱散了他内心的阴霾和绝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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