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是什么？计划是战斗实施开始之后的冲锋号。计划和现代人常说的“告白”是一类，都是事情已经底定之后的锦上添花，而不是决定事情如何去做的流程，甚至是去不去做的生死判断。大凡事情进行到计划这一步，就应该只有细节该怎么走，而不是还在为大方向操心--那是决策者该干的活儿。
没有计划能不能做成事？也能。但这就近于研究未知领域了。而且，所有独一无二、开天辟地的大事，都不可能有细如毛发的计划支持。即使是巴巴罗萨这样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大战，也只是名为计划的大方针罢了。他不可能像常公那样，妄图指挥到钢铁洪流里面的每一辆坦克；他要做的只是在估计敌我两方战争能力的大致差别之后，做出是战是和的决定，以及战争规模的大体预计罢了。这就是决策，这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计划。
回到研究领域，带头的那一位，更需要的是创新精神和学术上的敏锐感觉，而不是实打实，几点做什么、花多少钱、用多少时间这样的细碎表格；当然，总的资源还是要提供和控制的，以后再花时间讲。他在把握了大方向之后，再由副手来撰写真正的计划细则。这才是真正的操作方式。
所以，计划这东西没法用来独自担负真正意义上的探索工作，比如艺术创作；只适合处理在固定条件下发生的固定变化，比如大部分的生产订单。计划没有变化快，应该如此理解，就是在变化的环境中，不要做过于僵化的计划，甚至是只定义大方向，由操作员自己去发挥。当然，对可能出现的挫折和失败，也不能过于苛责他们--作为拍板的决定者，还是要负上主要责任--但也不用给自己额外的压力，因为探索本就伴着失败的可能。
唐太宗问臣下，创业与守成哪个更难？不同的负责者给出了不同的答案，作为领导者的他表示都能理解。实际上，创业需要激情，也就是更需要探索的精神和试错的勇气，这种时候更需要像隆中对这样的战略方向决策；而守成则需要既定的经验和能经繁琐的耐心，这时需要的是类似五年计划的工作细则--我不是说国家的五年计划真的很细节，但相比而言，这是偏于战术方向而非战略方向。
既然到了国家这个层面，还仍然只能做五年的计划，那么作为区区个人，能够把握的时间段，也就可想而知了。不会更长，只能更短，我个人认为做个一年期的大体规划，再作个三个月以内的实施细则，对大部分人已经足够。除了对未来的预测不可能那么精确是个原因之外，还有个人的执行能力，是很严重的问题。执行力已经讲过几次，暂时不再重复了。
作为我自己，本是计划每天写一千字的文章，但最近一个月的结果，只能在五天内写出三篇，剩下的都是两三百字的梗概甚至于凑数。这不是计划本身的问题，而是对方向已经有所迷失的问题。估计要补的文章已经超过五十篇，那么从现在开始每天补完两篇吧，加油。
【2021年12月15日，春风作于竹风斋，正文108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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