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车

    第一次乘坐火车，记得特别清楚，是八年前，2010.9.14,从偏远的山区到省会城市求学。那次从绩溪站上车，车上人比较少，显得空旷，车内环境很好，干净卫生，没有刺鼻之味，比较安静。然到了芜湖，车内便挤满了人，行李架上满满的，顿感压抑。人一多，自然是垃圾遍地，喧哗嘈杂，各地方言大杂烩，偶尔穿插几句普通话，就这样一路洗耳恭听到了合肥。

    那个时候，高铁动车还没开通，每次从省城回家都是乘坐绿皮火车。特别是一到放寒暑假，车上显得格外拥堵，人多物多，站着都没有下脚地，生怕踩了人家。真的是坐票难求，好几次都是一路站着回去，一站就是六个多小时。虽然是省内，也相隔几百公里，火车速度又慢，待在狭窄的空间内甚慌。加上回家的火车一天顶多也就三个班次，已记不清坐了多少次夜车，也不知从合肥到芜湖中转了多少次，提着大包小包上车下车等车再上车，熬了一夜又一夜。

    自从2015年高铁动车开通后，从省城到县城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大大缩短了时间，班次也多，随便坐哪一班次都不会耽误当天到家。当然，价格也是水涨船高，是绿皮火车的两倍多。虽然高铁动车提速方便了很多，但还是选择绿皮火车出行，一是不赶时间的情况下，二是节省不必要的开支，三是不怕熬夜。在我眼里，高铁动车成了贵族专列，绿皮火车成了贫民窟。

    从上学到工作这八年，火车票已收藏了厚厚一沓，每翻看一张，便能回忆一次乘车经历。这些车票画成的时间轴，怎能不见证我的成长足迹。一次又一次来来回回，孤身只影。习惯了一个人倚着车窗，听着老歌，看着外面的风景，数着路过的一棵棵树，一排排房子，一座座山，从日升到日落，从黑夜到白天，也习惯了一个人默默玩着手机，看看书，不与邻座陌生人闲聊。其实，有的时候，又蛮期待偶遇一位老乡，可以无所顾忌的畅聊，从而成为知己，然而，从未发生。

    今夜，又一次坐上了绿皮火车，利用周末时光，出去度个短假。本以为这个季节，车内人不多，谁能想到，一上火车，全是人，还有很多人无座。幸好抢到了硬座，不然漫漫长夜七个多小时，穿着高跟拖鞋，怎能站得住。漆黑的夜，外面稀疏闪着灯，车内比较安静。此起彼伏的打呼声倒成了音乐，众人东倒西歪各式睡姿成了看点，还飘散着一丝丝脚臭味，汗臭味，泡面味……气味的集中营，非绿皮火车莫属。当然，还有少数人玩着手机，看着电视或者小说，比如说我，明明很困，不敢入睡，紧抱着包，用手机码字，偶尔抬抬眼，看看周边的人，也警惕着邻座的异性，生怕会伸出咸猪手。

    这一刻，期待着快快天亮，急不可耐的想下车，呼吸车外的自由空气，活动活动筋骨，可是，车才过一站，还有五个小时，慢慢熬吧！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乘车北上南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