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次蹦迪,也是我的最后一次蹦迪。
因为我父亲是老师的原因,我从小接受的是非常传统的教育。不能留长头发,不能穿奇形怪状的衣服,不能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
等我参加工作后,我的业余生活可谓是单调乏味,要么出去打球,要么去图书馆看书。当时满大街都是网吧,每个网吧里都是人头攒动,而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竟然是困惑不解的。网吧是个什么东东?为什么那么多年轻人对其趋之若鹜?
至于去迪厅蹦迪,我更是不敢想象的,在我看来,音乐和酒搭档在一起,那就是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诗歌与茶。
我们单位是新成立的省直单位,开始以筹备组的形式出现,年轻人居多。青春与荷尔蒙永远是成正比的,我们单位有篮球场、乒乓球室、台球室,甚至还有一间不大不小的阅览室。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满足于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至少对于像我这样传统的年轻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每一处场所,都是我在工作之余甘之如饴的向往。
再美好的事物,一旦形成机械往复,便就变得索然无味。一个周末的晚上,几个年轻人聚在单位的台球室里,玩所谓吃“鱼”的非正式比赛,输的那个人请客吃饭。时隔多年,我对那晚的场景仍然记忆犹新,不知道是不是新来的小胡球技确实不好,还是他就是故意放水输掉比赛,以达到融入我们这个集体的真实想法。反正是,没有用上半个小时,他就输了一个一塌糊涂。
请客这件事非他莫属,当大家起哄让他豪放一点请我们吃顿大餐时,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多大点事,今晚我不仅请大家去吃大餐,还要请大家去蹦迪,难得出去放松一次,玩就玩个痛快。”大家满心欢喜,一拍即合。
就这样,在酒足饭饱后,我也稀里糊涂地跟着一众人来到了我原来从来不敢想象的迪厅。一进迪厅,闪烁的灯光、震撼的音乐,还有那些在舞池里尽情舞动的人们,构成了一幅我从未见过的奇特画面。待服务生领着我们入座,开启了几瓶啤酒后,他们几个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蹦迪的“大军”。我对蹦迪真的是一窍不通,我仿佛是一个异类,屁股牢牢地焊在板凳上,只能兀自端着酒杯,浅斟浅饮,以一双慌乱的眼睛打量每一处陌生的角落,这和我过往二十几年的每一处生活痕迹,都没有任何重叠的地方,我甚至想到了逃离。
几个同事见我迟迟不肯下去蹦迪,集体走过来,根本不顾我的强烈挣扎,几乎是把我抬进了舞池。待我双脚落地,小胡附在我耳边大声喊道:“跟着节奏,胡乱摇摆,就是蹦迪。”此时的我,如果再不跟着大家一起嗨,实在是说不过去了。那一晚,我把父亲对我的传统教育割舍了一个干净,不再掩饰,不再拘束,跟随着狂野的音乐,尽情地摇头,尽情地扭动身体,尽情地呐喊,我仿佛换了一个人。
第二天,我悲剧了。我的脖子无法转动,稍一转动,便如针扎刀刺一般,疼得厉害。人家蹦迪,摇头晃脑都是有技巧节奏可循,而我啥也不会,就是生摇生晃,因为疼痛,我走进了医院的大门,被医生给好一通说:“啥样的脖子,能经得起你这样摇晃,典型的肌肉和神经劳损,没好招,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养着吧!”
我因为蹦迪导致肌肉劳损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单位大小八个科室,领导和同事均笑出了鹅叫声。以至于他们见到我,揶揄我说:“有时间吗?今晚请你去蹦迪呀?”面对领导,我只能苦笑;面对同事,我免不了和他们一阵打闹。人家蹦迪,是一件快乐的事;而我去蹦迪,却是一件“痛苦”的事。
此生有这一次蹦迪足矣!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进过迪厅的门,再也没有听到过那么狂野的音乐。骨子里,我依然是一个在传统里循规蹈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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