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1、按照字面理解的这三句话是这样的:
学习并时常复习,不是很快乐吗?
有朋友从远方来,不也很高兴吗?
别人不了解我但我不生气,不就可以堪称为君子吗?
2、按照字面理解所产生的谬误(南公语):
遥想当年被家长、老师们逼迫读书的情形,只能用“学而时习之不亦‘苦’乎”来形容。
凡靠工资吃饭的,如果在每个月捉襟见肘的那几天,恰好有朋友要来家里吃饭,那当裤子都来不及,那是很痛苦的事情。
别人不了解我,而我并不在心中怨恨,这样才算君子的话,那我宁可不当君子。你对不起我,我不打你、不骂你,心里难过一下总可以吧?这也不可以,才是君子,实在做不到。
3、南公对三句话的的见解(加入了我自己的理解):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做学问不是写文章、不是比谁的知识记得多,而是从人生经验上来的,从做人做事上去体会的。
在我的理解里,“学问”其实更接近于“智慧”。
无论这个智慧(学问)是从书本上学来的,是老师长辈们教导的,还是从随时随地的生活中观摩来的,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拿着智慧(学问)去“习”。
因为这个智慧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体悟来的。只有真正把这些智慧的知见应用到实际生活里去,这个智慧才可能变成自己的。
有两个词,一个是知行合一,另一个是信解行证。
在我看来,它们是同一个意思。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完整闭环:
相信这个是智慧的(但是这个信还是一个假信)➡️ 找一个明白人(书本、老师、师傅、师父……)帮助自己搞明白这个为什么是智慧的(弄明白自己信的到底是啥)➡️ 在实践中运用➡️ 果不其然,取得了进步和成绩……
就这样再进入下一个良性循环。
所以这样看的话,是不是会“不亦说乎”呢?
就好比,很多大佬都提倡早起,并且列举了早起的种种好处。
我们觉得很有道理。
那这时候是停留在“觉得好有道理”这个层面上,继续熬夜、继续在上班迟到的边缘挣扎的生活,还是事不宜迟立马改正自己的生活作息呢?
只有真正努力去做到尽量早起,才可能真正明白“早起到底好不好”“早起的生活是怎样的”。
哪怕最后发现早起并不适合自己,这也没问题。重要的是自己去做了,并且这时候“不早起”是心安理得的。也不会再人云亦云地追捧“早起“。
这就是自己“证得”的力量。
南公说,随时随地要有思想,随时随地要见习,随时随地要有体验,随时随地要能够反省。刚开始反省不容易,但慢慢有了进步,自有会心的兴趣,就会高兴了。
就比如,我们证得了一个智慧。又刚好看到朋友要做跟这个智慧背道而驰的事情,你劝他也不听。虽然暗自难过,但当最后证明自己说得对时,尽管替朋友感到惋惜,但对于自己证得的智慧会感到一丝自豪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古来圣贤皆寂寞”,孔夫子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的一生很寂寞,周游列国颠沛流离,均遭冷遇。
在中国只有几百万人口的时代,他有3000弟子,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
所以孔子如果想拿到权位,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他并没有去求富贵,他只想倾其一生从事社会的文化教育。
“不怕寂寞、不怕凄凉”,这个精神和态度才可以谈做学问。
因此这句“有朋自远方来”的分量有多重就可见一斑了!
“一个人在为天下国家、千秋后代思想着眼的时候,正是他寂寞凄凉的时候,有一个知己来了,那是非常高兴的事。”
这就应了那一句“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大部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处于一定的社会关系网中,有亲人、朋友、同事等等。但是这一辈子能否得到哪怕一个知己(伯乐/志同道合的人)呢?尤其是对做学问的人而言。
南公在这里讲到,这个“远”不一定是空间的远,也可以是时间的“远”。
孔子的学问,是在五百年以后汉武帝的时候才兴起。董仲舒弘扬孔学,司马迁撰写《史记》,这个时间隔得如此遥远。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乍一看,别人不了解自己,而自己也不感到恼怒,好像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孔子却把能做到的人抬到了“君子”的高度。
以前我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直到步入社会,反省自己一路走来的路程,才知道自己离君子的距离是十万八千个十万八千里:
被母亲误解,然后被数落一顿,我的第一反应不也总是着急给自己解释地顶回去吗?
被朋友冷落,我不也像祥林嫂一样满世界找人倾诉抱怨吗?
被同学排挤,我不也开始自暴自弃吗?
莫名其妙背了黑锅,然后被公司领导批评,我不也是一肚子委屈和怨气吗?
当自己发布的内容无法通过审核的时候,不也不由自主的感到焦虑吗?
……
才短短30年,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人不知”而痛苦、烦恼。
孔子的这句话,告诉我们一个君子、一个真正做学问的人,在遇到任何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永远是反省自己:
我哪里没做好?
我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我尽力了没有?
我如何才能达到目标?
这种发自内心的反省,是多么的可贵啊!
可惜,有太多人摆出坦然的姿态,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人设。
4、南公对这三句话总体的解说:
这三句话是连贯的。是说明读书做学问的修养,自始至终要先能自得其乐,然后才能“后天下之乐而乐”。
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是很震惊的。
这短短的三句话里,有好几个动词,也有形容词。看上去甚至是没有关联。经过南公的讲解,才明白三句话讲的是同一件事情:做学问的态度。
是啊。正如师父总在说的:明白为什么做比做本身更重要。
当意识不到什么是做学问,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学问,自然会觉得孔夫子说的是死板的教条,会感到自己是被逼着做。
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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