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别裁》简述









《论语别裁》是关于《论语》的讲演录,是台湾著名学者南怀瑾先生以渊博的学识,旁征博引,拈提古今而撰成的。书中对《论语》二十篇的每一段原文,都作了详细而又生动的讲述。不仅有篇章结构、段落联结上的提示,而且有原文义旨以及所涉人文掌故的阐发。尤为新颖的是,作者将对原文的串讲撮编为一个个历史故事,蕴意深邃而妙趣横生,这在众多的《论语》章疏中是别具一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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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怀瑾先生生平简介
南怀瑾先生(1918—2012),温州乐清人。先生幼承庭训,遍读诸子。稍长赴杭州求学,曾就读于浙江国术馆、杭州之江文理学院;期间,披阅了《四库全书》和《道藏》。
抗战军兴,先生投笔从戎,于大小凉山地区编练自卫团,之后入成都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前身即黄埔军校)任政治教官。
在成都时,先生从袁焕仙大居士参学,曾入峨眉山大坪寺闭关三年,阅《大藏经》。出关后,远走康藏,参访密宗上师,得诸教派印证。之后到云南大学、四川大学讲学。
1949年,先生只身赴台。在台湾36年间,先生多次主持“禅七”,弘传正法;曾在文化大学、辅仁大学、政治大学等校担任教授;创办《人文世界》《知见》等杂志;创立“东西文化精华协会”等文化机构,系统讲授中国文化。
1985年,先生旅美客居,先后创办美国维吉尼亚州东西文化学院、加拿大多伦多中国文化书院。
1988年,先生居香港讲学。期间,先生力促两岸和谈,促成了后来的汪辜会谈;并经十年努力,以“共产主义的理想、社会主义的福利、资本主义的经营、中国文化的精神”的理念,主持修建了金温铁路,最后还路于民。
2004年,先生回到大陆定居。2006年,在江苏吴江创办了太湖大学堂,不遗余力地弘扬中国文化,直至辞世。
前言
---论语别裁
回首十五年的岁月,不算太多,但也不少。可是我对于时间,生性善忘,悠悠忽忽,真不知老之将至,现在为了出版这本《论语》讲录,翻检以前的记录,才发觉在这短短的十五年历程中,已经讲过三四次《论语》。起初,完全是兴之所至,由于个人对读书的见解而发,并没有一点基于卫道的用心,更没有标新立异的用意。讲过以后,看到同学的笔记,不觉洒然一笑,如忆梦中呓语。“言亡虑绝,事过无痕。”想来蛮好玩的。
第一次讲《论语》,是1962年秋天的事,当时的记载,只有开始的六篇,后来出版,初名《孔学新语——〈论语〉精义今训》,由杨管北居士题签。有一次曾经在有关单位讲了半部《论语》,没有整理记录。再到1974年4月开始,又应邀固定每周三下午讲两小时,经过近一年时间,才将全部《论语》讲完。而且最可感的是蔡策先生的全部笔录。他不但记录得忠实,同时还替我详细地补充了资料,例如传统家谱的格式,另外还有对传统祭礼的仪范,可惜他事情太忙,未能全部补充。蔡君在这段时间,正担任《中央日报》秘书的职务。一个从事笔政工作的人,精神脑力的劳碌,非局外人可以想象,而他却毫无所求地费了十倍听讲的时间,完成这部记录,其情可感,其心可佩。
此外,这本讲录,曾经承唐树祥社长的厚爱。在《青年战士报》慈湖版全部发表(自1975年4月1日开始到1976年3月16日止);同时《人文世界》刊登大部分。又蒙李平山先生见爱,资助排印成书。不过,这部《论语》的讲述,只是因时因地的一些知见,并无学术价值。况且“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更谈不到文化上的分量。今古学术知见,大概都是时代刺激的反映,社会病态的悲鸣。谁能振衰补敝,改变历史时代而使其安和康乐?端赖实际从事工作者的努力。我辈书生知见,游戏文章,实在无补时艰,且当解闷消愁的戏论视之可也。
至于孔子学说与《论语》本书的价值,无论在任何时代、任何地区,对它的原文本意,只要不故加曲解,始终具有不可毁、不可赞的不朽价值,后起之秀,如笃学之,慎思之,明辨之,融会有得而见之于行事之间,必可得到自证。现在正当此书付印,特录宋儒陈同甫先生的精辟见解,以供读者借镜。
如其告宋孝宗之说:“今之儒者,自以为正心诚意之学者,皆风痹不知痛痒之人也。举一世安于君父之仇,而方低头拱手以谈性命,不知何者谓之性命。”而于《论语》,则说:“《论语》一书,无非下学之事也。学者求其上达之说而不得,则取其言之若微妙者玩索之,意生见长,又从而为之辞:曰此精也,彼特其粗耳。此所以终身读之,卒堕于榛莽之中,而犹自谓其有得也。夫道之在天下,无本末,无内外。圣人之言,乌有举其一而遗其一者乎!举其一而遗其一,是圣人犹与道为二也。然则《论语》之书,若之何而读之,曰:用明于心,汲汲于下学,而求其心之所同然者,功深力到,则他日之上达,无非今日之下学也。于是而读《论语》之书,必知通体而好之矣。”
本书定名为“别裁”,也正为这次的所有讲解,都自别裁于正宗儒者经学之外,只是个人一得所见,不入学术预流,未足以论下学上达之事也。
岁次丙辰(一九七六)年三月 南怀瑾记于台北
再版记言
本书自今年端午节出版之后,蒙广大读者的爱好,现在即须再版。这实在是始料所不及的事。
由此可见社会人心的向背,孔子学说的可贵,毕竟是万古常新,永远颠扑不破。因此反而使我深为惭愧,当时并未加以严谨的发挥,未免罪过。当初版问世之时,承蒙朋友们的盛意,纷纷惠示意见,希望继续开讲孟子等经书,俾使儒家一系列的学说,以现代化的姿态出现。此情极为可感。无奈青春顽劣,白首疏狂的我,向来只图懒散。况且先孔子而生,非孔子无以圣。后孔子而生,非孔子无以明。我辈纵有所见,亦无非先贤的糟粕而已,真是何足道哉!何足道哉!因此当时便写了一首总答朋友问的诗:“古道微茫致曲全,由来学术诬先贤。陈言岂尽真如理,开卷倘留一笑缘。”际此再版,同学们要我写点意见,便记此以留一笑之缘可也。
岁次丙辰(西元一九七六年)冬月南怀瑾记于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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