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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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缘起』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白狐，至今年，刚刚满一千一百岁。家族之中门规甚严，不满一千岁的狐狸不得下山。

这是一座位于杭城附近遍是树林环绕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放眼望去，群山连绵。雨天之时，烟雨迷蒙，煞是美极，那时置身山中，仿佛是让人如临仙境一般。我们狐族在这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之中栖居已有数千年时光，可能是由于我年龄尚小的缘故，对这座山的历史也不是很清楚，至今也不知它的名字。

家族之中轮到我这一代已是第七代，所以为了好记一点，家族中的长辈们便唤我“小七”。除我出外，还有一位稍稍年长我几百岁的姐姐。狐族之中于人世不同，一百年方为一岁。姐姐在我修行满九百年之时，便已嫁作人妇。因为姐姐去过人间几次，而又时常在我耳边念叨这人间是如何如何繁华，又是如何如何好玩，于是去人间游玩的想法早已在我心中根深蒂固。这一次达到家族规定下山的年龄之后，我便迫不及待地找到母亲大人，将自己要下山的想法说与她听。

“小七，你是当真要下山？”母亲大人怀疑地问道。

“是的，母亲大人。小七已达到家族规定下山的年龄，因此想独自去人间游历一番，好增长见闻，以利于修行。”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母亲大人还是犹豫之中……

“母亲大人，你就放我下山嘛，我长这么大还一次没有下过山呢……”我拽着母亲大人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求道……

见母亲大人仍是紧皱眉头，不肯答应，我只好拿出了我的杀手锏——撒娇。

“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淘气的小妮子，母亲终究是拗不过你……”母亲笑着说道，“不过在你下山之前，要切记为娘的几句话……”。

母亲一本正经的样子使我有些小小的担忧，但还是恭敬地回答道，“母亲大人请说。”

“一，这人间不比我们狐族所居住的这座小山。人更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你要切记，不可对人类动情，否则你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一条切记切记。”母亲说完，转头看向我。

“嗯，母亲大人的话，小七一定谨记在心。”看着母亲的眼睛，我严肃地回到。

“第二件事情，你命中注定有一劫，我刚刚大概算了下，也就在这段时间。你要注意到人间之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切不可运用狐族法术。人类视我们狐族为妖，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记得不可已本身示人，否则届时将有可能连累我们整个狐族。最后，来穿上这件金丝缕衣，你下山途中有可能遇到狼群，这件金丝缕衣可助你防身之用。”母亲意犹未尽地说完之后，将如蝉翼一般薄的金丝缕衣递与我，并帮我穿在了身上。

“好了，小七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母亲大人放心。”我一心想下山去到人间，对于母亲大人的话几乎没放到心上。

“好了，没什么事情了，你且下山去吧。”母亲大人在帮我收拾好一切行囊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一切正如我所料一般顺利的进行着……

“小七，但愿你可以记住我的话，顺利度过这次情劫……”

因急于下山，母亲大人的话还未及我耳中之时，便已如山间云雾一般袅袅飘散……

“嗷，嗷……”还未到达山脚，结果就听到狼叫的声音，果然如母亲所说。只是不曾料想我的运气便是这般差……

“糟了，还是狐身，想必狼群会循着我身上的味道紧追而来的。”一时慌忙大意，临下山之时我忘记了幻化为人。

我紧紧盯着周围，寻找了一处较为凹陷的地块，并确认周围无人并有层层树木枝叶掩盖不易发现之时，方躲到其中一颗树后，幻化成人。心想，这下应该不会有麻烦了……

“大胆，何人藏在哪里？”一声大喝，顿时差点把我的小心脏吓出来……

我偷偷伸出脸来，观察那人，但是由于天黑的缘故，看的不是很清楚。唯一能看清的，是他手里那把在月光之下亮闪闪地只有些晃眼的刀……

“是……是我。”仔细辨别突然出现的那一位为人之后，我“颤颤悠悠”地从树后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小女子白天上山采药，不料迷了路，这才在这林子之中晃晃悠悠，走不出去。敢问大哥，可以带我下山么？”母亲大人叮嘱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运用法术。于是我只能故作害怕状，期望他可以好心送我下山……

“呦，好生俊俏的妹子吖。这夜黑风高的，你在这林子之中，也不怕遇到坏人么？”那人说完，猥琐地笑着，慢慢靠近我来……

“大哥说笑，像您……像您这般魁梧粗壮，一看就是……就是好人嘛。”我暗自腹诽道，难不成遇到抢财劫色的强盗了？上天啊，不对，应该是玉帝啊，保佑我吧！我不是故意说谎来的，第一次出门就被狼追，还遇到强盗，我欲哭无泪了……

“小妹子，你看这夜黑风高的，一个人多寂寞不是，来，陪陪哥哥……”那人欲用强抱我，不料我身形矫健，一躲便闪开了……

“救，救命啊……”无奈之下，我只能大喊，一时之间惊飞鸟儿无数，尽是扑棱棱翅膀飞走的声音。尽管心里并不害怕，想着最终的结局是大不了把这人杀了，喂了野狼……

可是……可是这一切的关键是我向来木有杀过人啊，难不成这就是母亲大人口中的劫数？难不成本姑娘真的要命丧于此？我心不甘呐……

就在我万念俱灭甚至想着动用狐族法术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

“

大胆狂徒，竟敢公然调戏良家女子，天理何在？”只见一个眉清目秀，身着灰色长袍书生模样的人拿着一颗比手掌稍大模样的石头， “啪”的一声，就将石头用力磕在了那刚刚欲对我用强的粗壮大汉的额头之上，然后结果便是瞬间鲜血直流，而那大汉便双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我正发呆之际，一下子还未接收过来自己被救的事实，只听那位书生模样的人说，“姑娘？你没事吧？”语气之中尽是探寻的口吻。

“喔，哦，我没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不胜感激，还望公子告知姓名以便小女子日后报恩。”我对着恭敬地一拜之后，抬头看到的便是他那如泉水一般清澈的眼，看得久了只想将人吸了进去……

“咳咳……”等到我俩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各自的脸已如红透的苹果一般……

“我本是上杭州赶考的书生，家居于杭城边上一处小村庄之中。要去到杭城，必须爬过这延绵起伏的大山。所以，才会在这里经过并救下遇到坏人的你。你一个女子，还是早早离开吧。这深山老林之中，不是毒蛇便是猛兽又或者豺狼虎豹，保不准你还会遇到像刚刚那个粗壮大汉一般的坏人。至于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麽’？”。那公子笑了笑，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便就此告辞了。愿公子科考顺利，拔得头筹。”就这样，我俩相互作揖之后便相互道别，各自赶路。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一枚刻有“宋轩”二字的月形玉佩掉在了那位倒地的大汉身旁……

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只是那一眼，便从此三生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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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缘浅』

话说自我与那公子分手道别之后，为了避免自己惹更多的麻烦，我便加快了自己下山的速度。只是在人间游玩几天之后，因为没有人陪同的缘故顿感无趣，后面所幸便回到山中的家族去了。只是不知为何我总是会想起那一位眉清目秀上京赶考途中救我的那位公子，还有那一双在月光之下深邃如水的眼睛……

只是后来听了母亲大人的话，我方知那是一种名为“喜欢”的东西，没有爱深而已……

“母亲大人，小七回来啦……”一回到山里的“家”中，我便迫不及待地想找到母亲大人，向她倾诉我这一路的见闻。

“在这儿呢，七儿。你怎么到人间游历一番之后脾性还是这般冲撞，没有半点大人的样子？”母亲笑着嗔怪道。

“哎呀，母亲大人，小七宁愿一辈子不长大，这样就可以一直守在母亲大人的身边。”我拧着眉头，撒娇道。

“唉，真拿你没办法。来，跟母亲说说，你这次都碰见些什么事情？”母亲笑着拉着我做到她身边。

“我啊，这次下山虽然在人间没有玩到什么。倒是在半路遇上劫匪的事情差点把我的小心肝儿给我吓出来……”虽然回到了家中，可是跟母亲大人提起那次自己差点连小命都没了的事情我还是心有余悸。

“那……是怎么解决的呢？”母亲看似并不在意我所经历的事情，让我好生有些奇怪。

我以为母亲是信任我的能力，便没有多问。于是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连着那位公子救我的事情一清二白全无隐瞒地告诉了母亲。

“后来呢？”母亲继续耐心地问道，只是眉间似乎隐隐有了些我读不懂的哀愁。

我有些不明白母亲大人的话，但还是回答道，“没有后来了啊，之后我便到人间游历了几天之后就回来了啊。”

“七儿，你可知因为你这一次下山，无端连累了一个人的性命？”母亲神情之间些许无奈，对着我说道，一脸掩不住的悲戚之情。

我仔细想了想，没有谁因为我而丧失性命啊。便问道，“母亲大人，你所说的意思是？”

“你自己看吧……”母亲大手一挥仅是甩袖的功夫，我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如同镜子的东西。

“画面之上，是一家人被杀，血流成河的场面。而最后，一个人的脸满是血，眼睛也不甘地睁着，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天搭救我的公子……”一时之间，这样的事实自己有些接受不了，我急忙地抓住母亲问道，“母亲大人，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不疾不徐，娓娓而言，“自那日那位公子救了你之后，他便加快了行程，奔杭城而去赶着科考。后来科考完毕之后也果真头中状元，只是当时在树林之中，刻有他名字的月形玉佩意外掉落在抢你的劫匪身边。那劫匪竟然也是杭城人士且有帮有派，回到杭城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救你的那位宋轩公子。巧又巧在宋轩头中状元，圣上御赐的状元府又位于杭城。于是仇家寻上门来，将宋轩公子一家灭门，这边是你看到的画面了……”母亲说完，便独自看向窗外，脸上有的是我读不懂的表情……

“对不起，母亲大人，孩儿错了。小七要怎么做，才能弥补犯下的错……”头一次出门便遇上这样的事情，我一时有些怔怔然，不知所措，只好向母亲大人求救。

“你且先到思过崖面壁思过去吧，容我想想办法，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犯下的错。”许是劳累的缘故，母亲的声音飘渺地有些让人摸不着。

“好，小七谨遵母亲大人吩咐，这就上思过崖去。七儿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望母亲大人自己保重身体，七儿告退。”说完，我便退了出去……

九百年后……

在思过崖上一呆，便是九百年的时光。于我的修行而言，刚刚好两千岁。若按照人间的年龄来算，狐族百年，人间一岁，我刚刚好满二十芳华，这是狐族而言女子最好的年龄，也正是人间所说的青春时光。

“七儿，九百年了。在这思过崖上，你可有悟出些什么？”闻音，原是母亲踏云而来。

我急忙行礼道，“母亲大人好，小七愚钝。九百年来也未曾想出当年事件的解决办法，还望母亲大人不吝告知。”我虔诚地说道。

“罢了，你且按我说的去做，但愿可以化解你所积下的孽债。”说完，母亲便对我一阵耳语……

“小七这次一定谨遵母亲大人的吩咐，再不节外生枝。”说完我便一路腾云驾雾，再次奔人间而去。只是这一次不同，去的是杭城。

“宋轩宋公子，上一世是小七欠你的。这一世，小七为牛为马绝无怨言，只要能帮你考中功名就好。”我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便已到了杭城。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对主仆。那位被丫头唤作小姐模样的女子模样清秀，眉宇之间更是不难窥出一番气质，只是身体似乎弱了些……

“烟儿，我没事。只是似乎刚才走路走的急了些，加上天气燥热的缘故，我有些体力不支了。咱们到那个亭子里面歇歇吧……”那小姐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我这就扶你过去。”二人相搀走到亭子之中后坐下来，继续交谈到，“小姐，你与宋轩宋公子的婚事，可要怎么办啊？”名叫“烟儿”的女子着急地说道。

一听是宋轩，我便躲到一旁便偷听起来。

“我与宋郎，怕是此生无缘了吧？”只见那女子空洞的眼神似乎是干涸的枯井一般无半点生机，脸上更是面无表情。

“

可是你也不能就此认输啊。小姐你贵为侍郎独女，老爷疼你才会跟宋公子说出必须要他头中状元才能娶你的话，老爷也是为了你好啊。更何况，以宋公子的才学，考上状元那可是稳稳当当的事情。在这杭城之中，宋公子的才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说到这里，烟儿有些小自豪，似乎已经窥见了未来姑爷和她家小姐相亲相爱的场景……

“烟儿啊，你有所不知的是这科举考试并不是凭真才实学就能考到，更要靠财力和强大的官场背景啊……”那女子似乎是绝望了……

听到这里，我计上心来……

“母亲大人，但愿你能理解小七的做法。小七保证只要宋轩头中状元与

“烟儿，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爹爹又该责骂我们了。”那女子稳稳身形之后便站了起来，只是双眼似乎有了灵气，一副打定主意而又富有生机的样子……

只是那位名唤“烟儿”的丫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绿鸟缓缓向狐族所栖居的山中飞去……

原来这位女子名为林浅，是现任户部侍郎林淼之女。在这这杭城之中不仅貌美，人端淑有德，诗词书画又样样精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才女。与宋家公子是同月出生，宋家历来是杭城的大户人家。宋林而家更是交好已有几十年，到了宋轩和林浅这一代，二人父母一商议便约定二人到了谈婚论嫁之时，为二人举行婚典庆礼。不料宋家却在上上代家道中落，而已在官场驰骋多年，狡猾多余的林家老爷便再也绝口不提当年约定之事。对宋轩更是刁难，放言出去要他考中今年的高考状元方能娶自己女儿——林浅为妻。一时之间，杭城流言四起，百姓说归说，抱怨归抱怨，却又无法帮助正直的宋轩。谁让人家林家是当官的呢？

“爹爹，浅浅回来了。”小浅一奔回家，便是奔父亲林淼的书房而去。“对了，爹，科举考试快要举行了吧？”林浅看似无意地问道。

“是啊，这次的科举考试跟往常一样，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的。”林老爷抬起头，看了女儿一眼便不再说话。有些时候，官场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太多的好，可是林老爷不说不代表林浅并不清楚。

“那就成。对了爹，我和宋轩的婚事差不多也该操办了，这次宋轩高中状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这之后也该是我们的婚事了，您看着该置办东西就尽早置办吧，别到时抓瞎。”林浅说道。

“我说浅浅，你这辈子难道就非宋轩不嫁了？这杭城之中除了宋轩，难道真没有一个你看上眼之人？”林老爷无可奈何地问道。

“爹爹，你若不想我和宋轩私奔，便答应我刚刚说的事。”林浅胸有成竹地说道，只因她清楚：林老爷只有自己一个独女，再无子嗣。

“唉，我这上辈子是造的什么孽啊？”见林老爷又是欲发脾气，林浅扭了扭头，抽身从书房而出……

“母亲大人，原谅我出此下策，我保证只要看到宋轩与林浅结为夫妻的那一天，我一定抽身而出。从此身居深山之中，再不问这人家事。”幻化为“林浅”的小七毅然决然地说道。

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结局如她所驱使的一般，她却陷入“情”中再不能自拔……

临近科举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林浅”也忙的愈发不可收拾。只见白天她悄悄地“变”出一沓银票带着出门而去，晚上归来时却又两手空空。这样的日子，直到科举的这一天。

“宋郎，这次你一定会高中科举的，相信我。”林浅胸有成竹地对宋轩说道。

“借浅儿吉言，我一定会努力高中状元的。”宋轩情深款款，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快去吧，不然你就误了考试了……”。林浅催促道。

“好，等我回来娶你。”

三日之后，科举揭榜，果不其然，宋轩高中状元。而小七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

“爹爹，宋轩果然高中状元，请爹爹履行诺言，择佳日举行我和宋轩的婚礼。”化身为林浅的小七对着林家老爷毫无好意的叮嘱道，说完之后便跑出书房，急急忙忙找宋轩告知他这个好消息去了。

而林老爷这一边呢，只有这一个独女，而宋轩又高中状元，只能按照之前自己所说为二人举行婚事。

宋轩与林浅婚礼当天。

话说这一日，状元府当真是热闹非凡。宋轩高中状元，不日之后又娶得杭城第一佳人——林浅为妻，一时之间成为佳话，百姓们纷纷拍手称赞交好。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伤……

屋内，宋轩结束了一天的礼节之后把所有客人送走，方回到新房之内。只看见倚着床角浅眠的林浅，叫了几声之后林浅方悠悠转醒。

“浅儿，你没事吧？”见林浅仍有些迷迷糊糊，宋轩不禁担忧地问到。

“宋郎，我没事。只是，你为何身着大婚的喜袍？”林浅似乎不知为什么，满是疑问语气。“傻瓜，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啊。我们终于结为夫妻了……”宋轩似乎难掩满怀欣喜，一把激动的抱住林浅激动地说道。

“你是说，我们——结为夫妻了？可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似乎是大睡了一场，什么也不知道呢？”林浅似乎仍然不是很清楚。

对此，宋轩倒没有起什么疑心，只当是林浅在一天的礼节之后太累的呓语罢了。不一会儿，灯灭，二人便纷纷卧床休息了。

小七站在状元府的墙上，看着这场景，便知自己离去的时间到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满心心疼呢？直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七儿，我们该走了，一切已经圆满了。”小七抬头，才看到原来是接自己而来的母亲大人。

“

母亲大人，好，我们走吧……”忍着不知所以然的心痛，小七就这样离开了。

很多年成仙之后，小七才顿悟，原来当年自己心痛的感觉，名为爱。原来母亲所说的劫数便是宋轩，只是这个劫数名为情劫而已……

母亲大人时常会庆幸，庆幸当年小七没有呆在人间，与宋轩结为夫妻。而小七每每闻此之时，只是笑而不语。

在日后的几百年里，小七会时不时地想起在树林之中为了救她而被仇杀灭门的那一位温润如玉的宋轩公子，那一位自己一手促成林浅与其婚姻的宋轩公子。小七偶尔也会自问，不知宋轩还会不会想起科举考试那段时间总是伴其左右的“林浅”？

可是，一切只是自问而已……

一切，再无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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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缘灭』

现代，杭城西湖边上。

小七罹患肝癌晚期，像是料定了今天会是自己的死期一般，便让宋轩推着坐在轮椅之上的自己来到杭城的西湖边上，看这夕阳西下，以圆自己西湖边终老的愿望。

“老头子，你看那鸟儿，飞的多自由啊。刚刚好是一对一对儿的，就像我们两个一样。”小七笑着说道，虽是满脸皱纹，可却仍然难掩眉间的乐观之色。

“是啊。你看那两只一前一后的鸟儿，像极了当年倒追我的你一般。”宋轩提起当年二人年轻之时，仍是满脸自豪之色。

“你说当年啊，是呢，要不是我一直认准了你不放，怕还没有我们两个的今天呢。时光过的真快，一眨眼我俩就是白发苍苍了。若有下一世，我一定不要追你了，天知道当年为了追你，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小七虽已是满头白发，可仍是像年轻之时，倔强地像宋轩撒娇道。

“好，下一世一定不要你追我，我倒追你，好不？”宋轩虽有些无可奈何，可是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受些委屈倒也无妨。

“好，下一世……下一世一定换你追我。”小七慢慢说着，嘴角盈溢着笑意，慢慢低下了头。

“好，老婆子，下一世一定不要你再追我，如你前两世一般受那样不知名的苦。”宋轩对着逝去的小七自言自语道。

原来这一世的宋轩投胎之时已然恢复了前两世的记忆，也知道了当年自己的第二世之妻，科考那段时间的陪伴为这一世的小七。

至此，三世时光，二人终结为夫妻，一切圆满。

白狐

『私言—摘自小七心语』

第一世，我修行一千一百年。正好头次下山，你为就我而被灭全家，我知晓了“喜欢”一词。可是因年龄尚浅，我却没有领悟到爱。

第二世，我修行刚好两千年。于人世而论，二十芳华，一个女子最好的青春时光。我为报头世之恩助你金榜题名，娶妻归家。只是最后离去时，满身心疼。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原来那是爱一个人到极致的感觉。因为离去，因为舍不得，才会心痛。

第三世，我舍弃修行数千年道行和得道飞升的神仙之身，与母亲决裂，奔向轮回之道，只想成人。终于，我们圆满了，你我结为夫妻。

只是为了你，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因，我青春时代遇到的人是你——宋轩，爱上的人是你——宋轩。

爱你太苦，如有下一世，但愿我们再也不要遇到，我再也不要爱你。

<完>

落笔于2014/6/24    2:46 于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