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阴雨连绵,雨势不大可是整天都在下。行人撑着伞在下班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却没有停息的趋势。车辆穿梭在霓虹之间,灯光穿透雨幕,映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散发出柔和而迷人的光芒。公交车靠站停车,从车上下来一位少年,面庞清秀。没有着急打伞行走,坐在座椅上发呆了很久,犹豫起身没有撑伞,缓慢行走在雨中雨水拍打在少年的身上闲的落寞了些。
老旧小区唯一还亮着灯的客厅,少年推开了门。桌上是刚刚好的饭菜,放下书包,沙发上的中年女性说话“高考还有一百天不到你只拿的出这个成绩?”少年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起身只听到了关门声,少年愣了几秒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没有过去动筷,转身关上了房门。雨势渐大,客厅的灯灭了,卧室中的台灯亮了起来。临近午夜少年的房门被推开。雨更大了,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淹没了少年房中的争吵声音。
五月阳光虽然刺眼,却并不毒辣,风也很温柔,少年行走在放学的操场上。他脑中有无数种思想划过。为了高考他的家人付出太多,父母的无数次争吵,微薄的收入,各种复习资料,太多个不眠的夜晚,最后成绩却始终没有提升,少年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他想宣泄心中所有的痛苦,怪自己为什么头脑并不出众,怪父母为什么不理解自己,怪课程为什么那么难,少年迟迟没有走出操场徘徊很久。他无意间看到学校后面有一家烧烤店,店里人满为患。
少年来到了这里,“来一酒,一把肉串”。少年并未喝过酒,尝了一口发现苦的要命。少年的父亲在别的城市做些零工赚钱,父亲爱喝些酒,酒固然苦了些,为什么他们爱喝?是喜欢那宿醉的感觉,将烦恼抛之脑后?还是单纯喜欢这种苦涩的味道。少年不会懂,也不想懂。少年脑中只剩下那几十天的倒计时。
霓虹闪烁,车流穿梭,行人来来往往,或是为了生活奔忙,或是去些放松娱乐的地方,总之他们都有去处。脸色微红,脚步有些摇晃的少年与他们擦肩而过。他是落寞的,是难过的,是心中总有太多事情却无人诉说。有人说考前压力是会折磨人的。少年成绩没有名列前茅,只处于中上等。并不是很差,但是距家里期许的位置还是差很多。穿过马路,来到公园。路灯有些幽暗,曲曲折折的道路延伸到看不清的拐角处,公园里的人也好多,少年行走在其中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回来这么晚?怎么还喝酒了?”少年的妈妈开门便严厉呵斥道,“是的”少年没有过多言语,低着头脱下衣服回房间睡了去。少年的妈妈拿起来了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再次发泄起来了情绪。小区虽然老旧些,天气晴朗的时候会聚集些老人,下棋,跳舞,唠唠家常,也许是因为北方的原因,热闹总是常态。这与少年家里冷冰冰的气氛形成的对比太明显。
考前压力太大,父母付出的辛苦也太多。父母不明白孩子的苦楚,孩子也想不明白父母的艰辛久而久之双方矛盾会加大,很多地方会造成父母离婚,甚至孩子也坚持不下去,放弃高考甚至产生极端思维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少年家里便是。一通电话打到深夜,最后女性的嘴里说出来了那五个字,没有回答,电话那头先是沉默然后便挂掉了电话,她的泪水从脸上悄悄滑落了下来。少年睡得很沉,发生的事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未来是怎样的呢?它总是会引起人的无限遐想。青春期对它的憧憬更是达到了顶峰,会成为怎样的人呢?怎样成为想成为的人呢?它令人遐想,更令人不敢想。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更是通向美好未来最简单的方式,可是这种简单对于所有考生来说是最紧张的时刻。
少年也不例外,进入考场他说不出内心的感觉,下笔如有神的感觉是没有的。十年磨出的利刃终究是出了鞘,是锋利无匹披荆斩棘,还是连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都捅不破就在此时。少年的父亲出现了,他搂着妻子,站在考场外面,他们的感情还是深厚的,崩溃的发泄阻挡不了他们。六月的天气并不炎热,炽热的太阳被云层遮住,会有微风吹过。考场内的考生奋笔疾书脑筋飞快,考场外的父母焦急的等待。所有人心中所想都是一样的。“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最后一科考完,考生走出考场家长们蜂拥而上有的人喜悦,有的人掩面痛哭。少年的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微风吹过他的脸庞,轻呼一口气如释重负。母亲难得露出笑脸,父亲也亲昵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带他去吃了大餐。母亲不知道怎么了夹了一口菜放在少年的碗里说道:“结果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家里成堆的复习题,笔记上五颜六色的知识点,无数个不眠夜的艰苦付出,最后换来的无论是什么都是好的。原谅我所发的脾气,及父亲没有在身旁。你经历了这么多,我们同样陪着你,是的结果无所谓了,以后只管快乐。”少年红了脸,太阳终于出来了照耀在消瘦的青涩的有着两行泪水的脸庞上。
出分数的那一天少年已经是漫不经心了,他不想知道结果,但是那颗躁动的心驱使着他去看看“572!”……
老旧小区少年的呕吼,女性的哭泣,中年男子的点头。终于跨过了那座山,日日夜夜的风雨兼程,难以言表,脑中是空白的,内心更是震惊的,一家人抱在一起迟迟没有松开。
少年走出家门,来到那个公园,第一次醉酒的地方,公园有个湖,少年在湖边的椅子上坐下,阳光毒辣,微风拂过,一片树叶落在了少年的头上。少年想起来最后一科即将交卷的时候,透过窗,阳台上有一盆没有绽放的花。
虽是大晴天,却下起了雨,少年心中也有一朵花并未绽放,随着雨停风起,那朵花也绽放,盛开在笔下,香气飘向少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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