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崖道路崎岖蜿蜒,崖身倾斜向上,若不是长期生活在此极其熟悉地形一般人想要登上涯顶一刻不停也要三个时辰。
满身血迹的莫言拄着那柄染血长剑,一瘸一拐的走过竹林,一个受伤如此之重的年青人,常人根本无法想象他凭借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自己,这一路上莫言一直都在与自己说"还不能死,我得活着,男人说过的话得算数,望月阁还未无月可望!"凭借这样的信念终于走出了竹林。
眼前有一茅屋,门前正有一女子为菜圃浇水,粗布麻衣,头上插着一个不知是那家小子送的木簪。虽身着简陋却有着不俗的相貌,这要是走在碧云城主街道上让醉梦雪的姑娘们看见了怕是也要嫉妒几分。
莫问看见了这位清秀的女子尽管用尽浑身力气,也只是从嗓子里微弱的吐出两字:"泪儿。"便是倒地不省人事。
泪儿本是孤儿无父无母,本是莫问与张运小时候一起练功返回的途中无意间听到婴儿哭声捡回来的,因此取名寻泪。
莫问睁开了眼四处打量,看着熟悉的屋子又看了看身上精心包扎的纱布,用手臂支撑着缓缓起身,这时泪儿正开门进来,看到这一幕眼中泛起一丝泪光,紧忙跑上前来抱着莫问哭丧道:
"问哥,我以为此一去就在见不到你了,还好你回来了不然师傅他怎么办呀。你与运哥这一战你虽与我说是切磋,但我知道你们分的是生死,我不希望你二人任何一人死在对方手上……"
没等说完莫问推开她打断了她的言语玩笑的说道:"这一路上城里人也真是扣们,看了一个时辰得戏,也不赏碗饭吃,再也不去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精细的簪子,拿到泪儿眼前晃了晃放在她手上道:"看,问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早年间答应过你帮你换一个簪子的,男人说的话得算数这可是银的。"
泪儿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拿着簪子道:"虽说城里琳琅满目什么都有,这钗子虽在城里人眼中不值钱,但也得好几两银子,就咱们这山里连个铜板都没有,你在哪偷来的还回去我可不要。"
说着就要把簪子塞回莫问手中,莫问捂住伤口假装痛苦说道:"哎呦呦,疼疼疼,这次伤的太重了,可能是因为一直没吃饭,快给问哥做些饭。"
泪儿看着这个样子的莫问也不再好说什么只是严肃的说:"这簪子我便收下了,以后别做这种事了,毕竟城里人也有人要养家,我去给你做饭,你伤未痊愈别随意走动!"
说罢转身走出房门小跑着进了厨房。
莫问望着泪儿消失的背影,悄悄起身拿出一件崭新的衣服,这是泪儿为他做的一直舍不得穿,没办法谁教旧衣服已经成了布条。穿好了衣服,拿起那柄沾满了血迹的长剑走进另一个屋子,床上躺着一位面色枯黄性命垂危的老人,若是离远了看真与死人无异。
莫问关好了房门,跪在地上双手端剑于胸前道:"师傅,弟子回来了,吾之剑以饮张运之血。弟子还在碧云城中发誓定要让望月阁无月可望。"
只听床上老人自中了望月阁的月如钩后从没有的声音叹气转头看着莫问道:"扶我起来。"
听见师傅如此言语,莫问放下手中长剑起身大喜过望以为师傅病情得以好转,紧忙走向床前扶起师傅。
老人靠着床头问道:"问儿,为师何名。"
莫问回答:"御龙剑仙,古封天"
老人听到了如此答案脸上不禁流露一丝笑意,眼神中的炙热仿佛,与莫问说道:"想不想听听为师年轻时的事。"
莫问一脸惊喜,自幼便拜古封天为师已是十八载有余,却从未听说过关于老师的故事,恰巧再崖下听路过说书老先生讲起过一些却也所知甚少,师傅不说弟子也不好意思问。这次师傅突然开口勾起了莫问不小的兴致,连忙点头道:"好哇,好哇快给弟子讲讲。"
老人望着远处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白衣仗剑走江湖,张口道:"那时我已小有名气,喜欢穿白衣,骑白马,只是因为那时候的姑娘就喜欢这样白衣白马的游侠儿,没过一处皆有女子倾慕于我,直到有一天遇见了一位偏偏不喜欢白衣白马的女子。刚开始我们是从酒馆里吃饭认识的,酒馆只剩一个位子,她呀要强不服输非要与我争抢,俩人坐一个不好吗?可她偏要独自一处还说看见穿白衣骑白马的男人就恶心,这种男人都是出来拈花惹草的,没一个好东西。那时候我也年轻气盛,不肯退让,只好来了个青梅煮酒论英雄。"
莫问打断道:"师傅您跟个女子比酒,也太欺负人了。"
老人不怒反喜道:"我可没欺负人,她的酒量不比为师差,这一生比酒我只输她一人,那一天我们喝光了整个酒楼的酒,说来惭愧为师醉的不省人事,后来知道她耍赖用内力把酒尽数逼出才赢的我,可我依旧输得心甘情愿。自那以后我便爱上了她,每天跟着她,她去哪我就跟到哪,她在屋里睡觉我便在屋顶陪着她偶尔还能说说话,虽然大多数都是在骂我不要脸,我为她身穿青衫,卖了骏马,那马可是我赢了当年的天下第十秋存央得来的,慢慢的她也终于接受了我。"
莫问问道:"秋存央不就是如今天下第五秋水长的父亲,没想到师傅的修为如此之高,以前只听说书先生说,秋古之战有一无名剑客御飞剑从天而来,秋不敌惨败,这事可未曾听闻师傅您老人家提起过。"
古封天一脸骄傲丝毫不显病态道:"那是当然,你师傅战力不敢说,论剑我可是御剑第一人。"
莫问又追问道:"师傅您说的那个她是谁啊?"
"她呀,名字很好听叫吴星,是曾经星楼楼主的女儿。"
莫问疑惑道:"星楼不就是望月阁的前身吗?"
古封天道:"没错,星楼也就是现在的望月阁,从教众至教主,都已身上的星月所分修为,教众分七品,从七至一,七最低一最高,没人身穿服饰皆有七星至一星所分辨。堂主分三品,身穿服饰皆有月牙,修为从低到高犹衣着颜色蓝、白、黑决定。长老与堂主一样,只是服饰犹月牙变为半月。而教主则是满月。"
"由于,年轻气盛根本不懂得,隐藏锋芒过于骄傲,我的配剑龙吟被星楼楼主看上,要知道剑就是剑客的命啊。知道硬抢不行,能不能打得赢我暂且不说,就凭星儿在他们便无法得手。所以他们用计传书给星儿,说她父亲走火入魔,传她回去,谁知这一回去就是永别,她知道了父亲的企图,知道我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不愿我此生不练剑,选择了自杀。哎,为了她即便没了剑又如何,不过三尺废铁。一气之下,我身穿青衫御剑百里,直指星楼斩去了星门,犹外到内凡修为不到慧心境者,百米之内皆被剑气搅死,那一日我以一人之力独战一宗门,废了五堂三长,最后扬长而去又以剑气在星楼顶留下古封天三个字。我做这一切也只想让星儿看看,我身穿青衫御剑时的写意风流,让她知道天下人没人能欺负她,她老子也不行!"
自那以后江湖再没有了古封天,江湖就是这样,没有人会一直被人记得,流传的只有某位剑客御龙而来御龙而去。
从此世人便有人提诗道:
醉梦里,谁人听,
可叹白衣换青衫。
江湖恩,江湖怨,
唯有御剑断江山。
满天星辉遮不尽,
鞘中剑出龙吟鸣。
仰天长啸风流尽,
吾名封天古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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