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前文所述经世致用之条件与智慧,不难发现,雪漠心学俱足经世致用性,且在其经世致用之实施途径与措施上,皆有体现。在学养与语言体系表达方面,雪漠心学融合东方哲学,以大手印文化为其心性论主体,并将大手印修行之严密次第性引入,使顿悟与渐修相结合,使超迈见地与扎实行履相结合。尤其在语言上,一是积极进行翻译工作,将雪漠心学系列作品输出到国外,使更多人了解中华传统文化中的心学文化精髓,真正认识到心学之博大与精深。二是,雪漠心学采用现代话语体系对儒释道文化进行诠释与传播,破除宗教名相,不纠缠于某些佛法理论及其艰深晦涩之表达,直接从心性论入手,并借助于儒家、道家、墨家等学派之长处,利用其与大手印心性论共通之处,作为阐释切入口,使得雪漠心学更加容易被理解与接受;并且找到了中国传统文化彼此之间融合的可能部分,注重“合”,引导学习者关注文化之“同一”面而非分裂,将精力与心力用于切实修行和汲取正面的文化管养。通观本书,对于心性论之阐释,并没有追求高深玄奥,而是以人人皆可理解之语言,将如何获得至关重要之智慧的方法,表达清楚。
论及经世致用,通常会有和政治关联的印象与看法,似乎一种学问,若是不进入政治舞台,不借助于权力通道,便不可经世致用。登上政治舞台确实是经世致用一大途径,历史上道家、法家、儒家都曾走过居庙堂之高,乘国家意识形态之风,由上及下的路子,尤其是儒家,其有国家权力作为后盾,进行推广施行,故而其经世致用性发挥最为广泛彻底。但,除了政策推广型的自上而下之道路,其实还有一种途径,即在基层中传播,通过人群之影响,作用于整个社会。并且,当两种途径能够相互配合,目标一致时,经世致用效果最好。前者如廓然之风,扫除云翳见月明,后者如涓涓细流,流布润物细无声,皆为达成社会风气之清明,人心之积极向善。因此,真正致力于服务人群,利益大众之学,无所谓廓然之风与涓涓细流之分别,而是珍惜能成为涓涓细流的时代机遇,尽己所能,发挥价值。当今时代,正是廓然之风已起之时代,因迷茫而有寻觅,因痛苦而有向往,人类整体意识已调向追求提升的方向,我们的国家也在积极复兴优秀的传统文化,致力于让每一个人的身心都能处于幸福状态。因此,这也是心性之学经世致用的好时代,把握好这一时机,便可使心性之学成为涓涓细流,为世人焦躁迫切的心灵带来清凉与滋养。
雪漠心学强调心性之学在生活中的实践,反对坐而论道空谈心性,提倡做事,提倡积极投入生活、工作与学习之事务中。因此,践行雪漠心学的学习者们,都非常务实,他们从事图书行销,开展学术讲座与读书活动,进行文化培训,从事各自的商业活动或者教育工作,不仅没有一般认为的修行之空寂相,甚至世俗味十足。笔者本人除了一贯之读书爱好,于各种社会事务、国家政策、企业管理等等,皆十分有兴趣,且积极学习,令其为己所用。有志于学习并实践雪漠心学者,亦当如此,并当怀有处处皆学问、人人皆吾师之心态,关切社会,关切人心。心性之学问原本便不是束之高阁之陈物,更不是装点门面之摆设,必须在社会实践中用起来,时刻于事上觉察自心,磨炼自心,方是心学之修行。且应牢记,所有的积极投入行为,都有一个原则作为贯穿线,即破执超越,不带任何功利之心。如经营图书销售,开展学术讲座,开办培训班等活动,虽然皆涉及金钱,以及声名传播,但这些都不是其目的所在。金钱声名只是游戏之道具,以之为用而已,包括其他一些所谓的个人得失等等,以空性观之,皆无须在意,无需执著得失与结果;以利众之愿力与使命观之,则必须尽心尽力。很多人错将欲望当作行动之驱动力,以为无执便无行动力,这是大错特错,如果能够认知真心之状态,自然能明白,积极行为之驱动力,不是欲望也不是恐惧,而是内心油然而生的爱。因此,积极行事与无执之间根本没有对立存在,人所以为之“对立”只存在于其逻辑思维中,而真心之智慧非逻辑思维可得。
(待续)
附:作者介绍
雪漠,原名陈开红,甘肃凉州人。国家一级作家,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文化学者,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文学翻译与跨文化研究中心首席专家,复旦大学肿瘤研究所“人文导师”。曾获“甘肃省优秀专家”“甘肃省领军人才”“甘肃省德艺双馨文艺家”“甘肃省拔尖创新人才”“2015年中国品牌文化十大人物”等称号。著有长篇小说:《野狐岭》《深夜的蚕豆声》《凉州词》《爱不落下》“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猎原》《白虎关》)、“灵魂三部曲”(《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诗集:《拜月的狐儿》;文化著作:《一个人的西部》《大师的秘密》(8卷)、《佛陀的智慧》(3卷)、“光明大手印”系列(10本)、“雪漠心学大系”《文化传播学实践教程》《雪漠心学概论》《雪漠智慧课程》等;文化游记:《匈奴的子孙》《堂吉诃德在北美》《山神的箭堆》《带你去远方》。作品入选《中国文学年鉴》和《中国新文学大系》;荣获“第三届冯牧文学奖”“第六届上海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2004年度“中国作家大红鹰文学奖”“第二届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等奖项,连续六次获甘肃省委省政府颁发的“敦煌文艺奖”,连续三次获甘肃省文联和甘肃省作协颁发的“黄河文学奖”;入围“第五届国家图书奖”,三次入围“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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