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么一个规律,每当我看过一些好书,有了新的深刻的感悟,往往无法顺利地书写出来,这便是我写作困难症病发的时候了。这次又是这样。所剩时间实在不多,我只得就这样把它写出来,也无法达到令自己完全满意的程度了。
——题记
摄于日用即道“Sunday画社”这本书于一个大型商场里的旧书市集里淘到,因为它的名字而关注到它,作者名叫凸凹,一个熟悉的名字。
阅读他的那段时间我刚好处在于一个特别疲乏的阶段,做完一件事赶去做另一件,每天睡眠时间都不够。有一天晚上依然伴随着过快的心率,我捧起了这本书。
这是一本由刘心武老师主编的散文集,他的排序方式很有意思。从前面的几篇文章你能感受凸凹是一个学者、一个文人。 在书中的前几篇文章都讲了自己与书的渊源和独特的感悟,后边讲了爱情,再后边是自己的情怀。这样的散文,拿起来便感受到它的深刻与超然。
于是,读书之为欲,便如耽于美色一样,整个身心投入,不问功利,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此为‘’浸淫‘’。
他把读书比作浸淫。是的。人能够在书籍中找到现实生活中无法接近的所有人。生活中每个人带着武器和面具,无法将一个人看得完全。仿佛每天要从改变自己与改变别人之间穿梭,如若都不改变,彼此便陷入一种痛苦与纠结之中。但在好书里便能尽情释放自己的想要,释放一切生、死、攻击 与性的原始力,却不伤害任何人。这种放肆,放纵的宣泄,就我的理解的浸淫。
他也说,
实际上,人们读书,往往不在书本本身。读书往往是为了寻找消化生活、理解生活的酶,或者是探摸从沉闷枯寂凡俗的生活中,迸发激情超拔出来的那个触点。找到了那个触点,得一次又一次性灵的升华,自然就有了读书的意义。
读书并不是一种虚荣,也不是一种矫揉造作。但是本身内心贫乏,无法接近自己内心的人,读书之于他们来说,便是一种摆设,是一件华丽的外衣,是一件自己看着不美丽,光为了让别人赞美的事情。
不过与此同时,内心不算丰盈的人却是十分幸运的。因为他们对生活也算得过且过,不去钻牛角尖,不去想更多费解的难题。例如生命、死亡、孤独、存在…为何要想那些呢?也是庸人自扰罢了。
大彻悟的弘一法师,临终谒语四个字:悲欣交集。人生不过悲喜二字,大悲大喜,小悲小喜,不悲不喜,亦悲亦喜,悲中有喜……悲喜一世,没有例外,有什么大不了的?必须想的开。
他的文字,时而学者时而凡夫俗子。但你好像读不出他究竟是现代人还是当代人。仿佛有的话语跟我们以往学习的巴金老舍之类的相似,但偶尔有些文字,又如一个当代人看待这个新社会,有不受拘束的思想。
我最爱的,还是他在学者文章之后关于爱情的主题。在这中间我看到了他整个人格的魅力,看到了他这个有灵魂的作者。承认,好久没有读散文的我,遇到这样的文字实在喜悦。
我私心认为,男人看女人有‘’三性‘’,即知性、感性和神性。知性,是抽象的 概念的常识化的女人,这只是对性别符号的认知;感性,是对女性的实际体验,有强烈的现实的占有性;神性,包括对女性本体的圣化和对女性情感的圣化。‘’感性‘’的泛滥,会使女人沦为器具,亦会降低男人的生命、人格的档次,对女性的圣化的那一轮“神性”的晕光,会让男人重新体验到女性那‘’太息一般‘’的美好’。这是男人的自我拯救。戴氏的诗,正是唤醒男人沉睡的对女性‘’神性‘’感悟的嘤嘤笛音。
他评论托尔斯泰一本被禁的书《克里采奏鸣曲》。里边的男主人公之前过着放荡的生活,之后厌恶了这种生活,梦想着高尚的爱情却遭背叛,最后疯狂了,用一把匕首刺进女人的左肋。凸凹是这样说的:
可以说,爱情和肉欲是势不两立的。一个人如果选择了放荡的肉欲生活,那就很难有纯洁的爱情生活。这一点,生活给波兹德内雪夫的教训是深刻的:
主人公的自白是这样的:
“在第一次堕落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种深刻的悲哀,甚至想坐起来痛哭。我童贞的丧失,痛哭我和女性之间关系的永被玷污。一个人若为了自己的快感和好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也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是一个由被损坏了的人,一个浪荡子了。‘’
凸凹也曾在年少时分,读着浪漫诗集而默默的浸淫。我们可以直接的理解成,诗歌是有缓解欲望的作用的。
我时常在暮色中,捶着忧伤的额头问自己。一旦拥有一个花园、一园子的玫瑰、满地窖的纯酒和一个钟爱的妇人之后,还需要什么呢?什么也不需要!
便首先学着喝酒。逃出校园,在稻田旁的一个乡村小店中要了一壶酒。壶是普通的白瓷壶,酒是八毛钱一斤的烧酒。因为是被家里供养的穷学生,不敢要好的酒菜,就要了一盘鸡脚。盘子是个尺盘,孤独地放在酒桌中央,显得贼大贼大。盘中有数十只鸡脚,黄澄澄地闪着宿油的光泽,却仅仅三毛钱。独自坐在桌前,似有百结的愁肠,一口一口的呷酒,一口一口的咂那鸡脚。眼前渐渐地朦胧了,心头莫名的热起来。以为此刻就坐在花园的荫下,被个美丽的妇人脉脉地注视着,妇人的手中摆弄着一柄带露的玫瑰。
读到这里我醒悟而且确定,男人眼中的真女人,其实是富有母性的。然而一些小女孩虽然生得人爱怜,但始终不能完完整整的满足男人对于女人的遐想。男人对女人有征服欲,也有依赖的欲望。也许他们在女人身上也在寻找母亲的手,母亲的怀抱。疲累的时候可以得到温柔的抚摸,兴奋的时候可以与他一同玩耍,尽情释放青春的激情。其实这本身是一个男人拥有的所有欲望不是吗。
然而女人,有很多的不安与敏感。这是上帝造人时就有的。男人的性与爱可以分别存在,而女人即使没有爱,在孤独中得到了性的满足,她的身体与灵魂就容易被这个男人所征服。就像张爱玲说到的——通往女人灵魂的入口是阴道。这没有错。
但这往往就造成一种不对等。当男人的欲望过后又恢复到冷静。再清高的女人,平时可以是一朵不可接近的孤傲的蔷薇,一旦在床上享受了颠鸾倒凤,也许她的整个身心都要围着男人转了。之所以会赖上男人,并不是要他因肉体负什么责任,而是她最深处的孤独已经被这个男人所冲破。
所以要想得到男女的和谐幸福,决定权有的时候其实是在女人的手里。女人如何把自己的不安放在一边,全身心去体察男人的需要。能在激情澎湃的时候释放女人的天性,在他疲累的时候毫无吝啬地拿出自己的母爱,去喂养这个男人。你发现这个你所倾慕的人,他能够在最无力的时候,来你的身边歇歇脚,也就是爱你的表现了。
花园中的玫瑰、蔷薇是饱满的,花枝上的露滴是饱满的,走进园子的妇人亦必然是饱满的;酒钵酒瓮是腴圆的器具,‘’醇酒妇人‘’中的妇人,丰美娇艳,是自然而调和的事情。
我接受了他的‘’丰美‘观’,首先的实践,便是轻易地结束了我的初恋。那是个娇小而素洁的女孩,在校园里,他对我的饮食起居给了无微不至的妻性的关怀:人性的朴质,使我感到她会成为一个好妻子。但诗情的浪漫,使我产生一种推拒:如此娇弱的女孩儿,怎会陪伴我走进梦幻般的那个丰灿的玫瑰园呢?醇酒妇人,到底不是现实人生啊。
读了他浸淫的文字,完全可以感受到这满满的青春的荷尔蒙。同时这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又带有一种美好的向往,也许这就是男人眼中的极致的爱情吧。它绝对与女性心中幻想的柏拉图式恋爱不同。对于醇酒妇人的钟爱,如同那亘古不变的俄狄浦斯情结,弑父娶母,便是最极致的最隐喻的“爱情”。
社会生活,使我们自己变成两个人。一个是规则、伦理、人际关系和是非利害混合成的复杂的人,一个是想要沐浴,洒一点香水,自由的走在他人的视线之外,念两首叶芝的诗,生一种情的冲动,抱一抱爱人,也讨一点温存的简单的人。
他对于性与爱的理解,是一个真文人会表达的开放的态度。
说到爱情,人们习惯把欲与爱分开,尊精神之爱,而鄙肉体之爱,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儿。无肉体之爱,精神之爱又从何附丽?无肉体之爱,强烈的精神之爱会寻得如何的归宿?爱情中人,肉体的亢奋与灵魂的亢奋是一体的东西。所以把肉体之爱与精神之爱绝然分离,是人不了解自己,不能把握自己,缺乏人的自信自尊使然。
女性不肯承认自己对性的幻想,男人不肯承认自己对感情的恐惧,这也不算是了解人性,也不算是完全的投入爱情。因而,敢于投入的人是幸运的,也是艺术的、幻想着的。因为这人不与世俗传达的观念相同,只遵从自己的感受,自己的直觉,单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也并不后悔。
在没意识的时候做出行为,这行为本身,就是尊敬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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