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两句话说

8月20日

“讨两句话说”

      因为老妈出事儿的缘故，家里的生意全盘交给了我来打理，中间还是有一些趣事可以和大家聊的。

        同是做生意的一位大姐，个子不大，瘦瘦小小的，具体来说，如果她的身体再缩小个一圈，就是她老了的样子。她的容貌不好，只算得下下流，同养眼一词不搭不及，所以我见她的第一感并不好，甚至颇觉她丑陋（不要在这个点喷我“以貌取人”“自己也是丑东西”等等，因为我无意欺骗和隐瞒大家我内心的真实，这也正是我反省自己的地方）。

        每天晚上，大约挨着10点的时候，大姐会自己开车来店子里拿货，为第二天摆摊做准备，顺带会说说今天卖了这个，卖了多少多少，前两天卖了什么卖亏了本钱。

          我们家是大姐拿货的最后一家，每次大姐在对门打两声喇叭，我就知道她又来了，于时走出店门，看马路左右有车没有。待到大姐把车稳稳停在门口，拉开车门下车进店，我们就东一个货西一个货的凑，直到凑齐，算好了帐，才觉得忙碌的今天总于收尾了。

        在我和大姐做生意的第二天，为了生意上的方便，我们就留了电话，加了微信好友。这件事情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每天都要等到大姐来了才晓得今天的货单，东一个西一个的凑，万一货没有，那岂不是耽搁了两个人的生意，所以缺啥随时说好，白天准备好，晚上就不愁，做生意啊，就是一个生意没有揽到心里也会阴沉一点，毕竟谁不想多做点生意，多挣点呢。

        虽然这么说好了，但是大姐呢，还是老样子，每晚开着车，在对门按着喇叭转向过来停在门口，下车进店说今天要些什么。我也就此有些疑问，每次问大姐白天怎么不说呢，大姐的回答总是“生意嘛，不到收摊是不晓得缺啥的。”恩，我也就此认了。

        今天晚上，帮我家做伞的老婆婆来送做好的伞，在店里聊起来了最近的一些家常，本以为可能会平平淡淡吧，但是她的一句“我们嘛，人老了，总要有个地处，讨两句话说。”却让我开悟了很多。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初中和老妈上街，老妈总是磨磨唧唧，遇人说个不停，我也明白了自己在街上遇见认识的人，总会主动寒暄，闲聊两句，也明白了大姐为什么晚上东凑货，西凑货的时候多说的那些祝福话。

        想想一个很少出门的母亲，遇见许久不见得朋友，一个久而不见朋友的少年，一个只有生意，没有话处的大姐，哪一个遇见能够倾诉的人，不是想要酣畅淋漓的说个痛快，但碍于时间时间不得少说一些。

        现在我知道了母亲在街上和人聊半天不是上街买东西没有效率，也知道自己和人寒暄不是出于无意识或麻木的本能，也知道大姐每天开车过来只是为了在辛苦的一天之后，除进货外，能够和同样做生意的自己说上两句自己做的事情，和对他人的关心。

        我想，星星们那么孤独，还不是通过星光填满了宇宙，人这么孤独，不还是依靠自己脚步，串起人生那么的话处。

        “讨两句话说”，表面看来是悲剧，可深层而言，却是极大的激情，正如我们蓝色的星球，岩浆总在坚硬，厚重的地壳和海洋之下。其实，我们和地球一样，这也是我们称她为母亲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