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名
刘二其实并不二,也不是家里的老二,其得名完全来自天意。
刘二三岁那年,家里来了个算命的老人,见了刘二就夸这孩子骨骼清奇,将来是栋梁之材。刘二妈妈听了高兴,便请算命老人给刘二算算。算命老人扔了几下羊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起身告诉刘二的妈妈说你这儿子本来该是老二的,现在却变成了老大,但命理之数不可变,就把这孩子起名“刘二”好了。刘二妈妈说那老大呢?算命老人翻了翻眼睛,用手指着天上,说老大去天上做神仙了,这是玉皇大帝的意思。听说大儿子去天上做神仙了,刘二妈妈激动得不行,赶紧叫刘二爸爸去街上买菜。那天中午,算命老人在刘二家吃了顿中饭,要了五个鸡蛋就走了。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刘二一直很不遭待见,因为刘二妈妈老是念叨刘二那在天上做神仙的大哥。
二、去外婆家
从刘二家步行到刘二外婆家一共需要18分钟,这事儿爸爸早就告诉刘二了。刘二四岁那年,农历十五的元宵节刚过完,爸爸妈妈牵着他去外婆家,妈妈对刘二说:“爸爸妈妈要出去挣钱,你以后跟着外婆要听话哦!”刘二点了点头,脚步却慢了下来。他一直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就算打了别人后被别人的妈妈揍了也不会告诉自己的妈妈。他虽然不知道挣钱是什么意思,却也明白钱可以买好吃的。
爸爸妈妈是从外婆家直接出发的。走的那一刻,刘二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说自己恨爸爸妈妈。外婆见状便给了他几包饼干,刘二很快就擦干了眼泪和鼻涕,专心吃饼干去了。
那年冬天刘二的爸爸和妈妈从外地打工回来接刘二回家,刘二张开手臂,伸开双腿,像一个“大”字一样在外婆家门口堵了半个点,死活不让爸爸妈妈进门,还跟外婆说这两人他不认识,都是坏蛋。万般无奈之下,爸爸妈妈只好拿出了零食,刘二看到零食便不堵了,对外婆说他们其实是好人。
刘二妈妈摸着刘二的头,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三、 上学前的日子
刘二的外公和外婆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有时候出去干农活便免不了把刘二带在身边。通常,外公和外婆会一边干农活一边聊天,可他们的话题刘二一点也不感兴趣。南方的土壤里多的是蚂蚁洞,刘二最喜欢做的便是用瓶子打水去淹蚂蚁,并且长期乐此不疲。有时候外公外婆做完了农活,刘二还在淹蚂蚁,就得走到刘二面前揪他的耳朵,他才能想起来该回家了。
那时候,刘二外婆家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把电视上的天线拉到最长后可以收到中央电视台和本县的县台。没到晚上是不能看电视的,因为白天电视机只能收到中央电视台,这个台的节目不好看,没有正片的。刘二最喜欢的娱乐节目是晚上7点县台播放的武侠剧,像《黄飞鸿》、《方世玉》什么的,里面的人物都很厉害,能一下子飞到屋顶上去,比中央电视台里的人厉害多了。
四、奶奶家的零食
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外婆家里,但刘二有时候也会去爷爷奶奶家看看,特别是在外婆家的零食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外公外婆平时是不允许刘二吃小卖部里卖的零食的,他们只会在赶集时买许多的水果,说这样可以让刘二的身体更加健康,可是刘二并不喜欢吃。爷爷奶奶最让刘二喜欢的地方是他们会给刘二买一大堆的小零食,比如辣条、杨梅粉之类的。这些东西刘二十分受用。
有一次刘二在奶奶家吃完辣条回到外婆家后腹泻了,这下可把外公外婆急坏了。外公叫了村里开面包车的小刚,连夜开车把刘二送到了镇里的医院。那天夜里外公和外婆都没睡着,一直守着刘二打点滴。
后来外婆就经常告诫刘二,说奶奶是个老巫婆,给的零食都是坏了的东西,吃了肚子里长虫的。于是,刘二就很少去奶奶家了,也打心里觉得爷爷奶奶不是好人,他们居然给自己吃坏了的东西。不过,口味确实很不错。
五、柴房纵火犯
刘二四岁那年的一个夏夜,饭后外公和外婆在客厅里聊天。刘二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便去柴房找乐子。正是非常干燥的季节,灶里的柴火在黑夜里闪出诱人的光彩,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刘二。要是拿上一根闪亮的柴火在黑夜中挥舞,那该是多么酷的一件事啊!说做就做,刘二拿起炉灶里最大的一根柴火挥舞了起来。那一刻,刘二感觉自己仿佛成了西游记里的齐天大圣,此时正大闹天宫呢!只是无意中掉落的火星弹到了柴堆里,几秒钟后腾出的火苗烧坏了刘二的大圣梦。等到他手忙脚乱的尝试用脚去踩灭火苗,却发现火越烧越大了,自己怎么也阻止不了火苗的蔓延。
摆在刘二面前的是一个经典的难题: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外婆,换来的肯定是一顿打;如果不告诉外婆,额,也是一顿打。就在刘二继续犹豫的时候,柴房里已经火焰冲天,火烧在干燥的木柴上发出“BiBiBoBo”的声音。刘二急了,他挪步到门边,着急地看着外婆欲言又止。外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指向柴房的方向。外婆跑到门边往柴房一看,好家伙!半个柴房都烧掉了。外婆急忙叫上外公提水灭火。忙活好一会才把火扑灭了。
那天晚上外婆吓刘二,说他是个纵火犯,她已经叫外公报警了,等刘二睡着了警察就会悄悄地把他抓到派出所的监狱里去坐牢。
刘二不想坐牢,因为他听说在里面坐牢的人每天都会被打屁股,而打屁股是很疼的。那天晚上刘二很晚才睡着,他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外面有没有警车的声音,如果真的听到了,他就会用最快地速度躲到床底下去。可是直到眼皮打架,刘二也没听到警车。“也许警察明天才会来抓我吧!”刘二心里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那天晚上的某一刻,刘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他站在四周空旷无人,望不到边际的荒野里,天是蓝色的,空气中有安静的风,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外公外婆,突然就觉得很孤单,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刘二的外婆替刘二整理床被时,摸到了一个湿漉漉的东西,那个专门给刘二用的小枕头已经被刘二的眼泪整个浸湿了。刘二外婆坐在床边哭了起来,责备自己不该那样吓孩子。哭完后便去找刘二,只见刘二正坐在马路边的阶梯上,双手捧着脸望着远方。外婆问刘二在干吗。刘二把脸转向一边,很生气地说:“等警察,哼!臭外婆!我再也不理你了!”
外婆刚擦干的眼泪又伴着笑声流下来了。
六、一起上学的女孩
终于,刘二上学了。刘二第一次去学校,外婆本来以为刘二会恋家,谁知道这家伙背上书包头也没回就跟着外公走了,以至于外婆很长时间里都唠叨这家伙长大后肯定是个白眼狼。
那会儿刘二上学时通常会邀请隔壁邻居的小孩儿一起走,刘二感觉成群结队的特别有意思。当然,和刘二吵过架的人排除在外。王外公的孙女小吕是刘二最亲密的上学伙伴。原因有两个:一是小吕的外公很喜欢刘二,这是刘二感觉出来的,二是小吕带的零食刘二真的很喜欢吃。不过有一次,小吕和刘二闹僵了,起因是小吕的外婆给小吕买了一双新鞋子,于是小吕就跑到刘二外婆家去,指着自己的鞋子说:"刘二你看我的鞋子多漂亮,你的鞋子真丑!"刘二听完后就跑到泥巴地里踩泥巴去了。外婆说你踩泥巴干嘛呢,刘二不说话,跑到小吕身边一脚踩在小吕的新鞋子上......
小吕当场就哭了。后来,额,刘二也哭了。
小吕于小学一年级下学期转学去外地,此后刘二在外婆家上学时再无女同伴。
七、喜欢玩水的孩子
刘二从小就喜欢玩水,这点刘二的外婆早就发现了,因为刘二经常在早上洗脸时打一大盆水,把头浸到水里炼憋气。
上学了后,刘二最高兴的时候便是下雨天。每当这个时候,刘二就会穿上自己的雨鞋,迫不及待地打上伞去学校。为什么高兴呢?原来,从外婆家去学校的路是一条泥马路,每当下雨的时候,地面被经过的车辆碾压后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泥坑,里面都是积水。刘二高兴的便是穿着雨鞋往积水里趟。不过令刘二失望的是,一双新的雨鞋往往禁不住自己的几次折腾就进水了。回到家里往往袜子全湿了,免不了被外婆一顿臭骂。外婆骂完后便拿着刘二的雨鞋去邻居老王家去补,不过这也仅仅意味着刘二可以多折腾几次罢了。
刘二上一年级时的一个下午,刘二把书包托给同村的小伙伴带回家后,便和同桌小梦一起去回家路边的小水渠玩水。
大人们永远都无法理解小孩子玩水时的快乐。请你想象一下:你像一位工程师一样用泥巴和石头将那流动的液体聚集起来,你可以将它建得很高然后让水漫过“坝沿”,你也可以将原本去水中摸鱼,捉螃蟹...有太多的好玩的事了。
这不,在家里等待的外婆着急了,便叫外公去找。外公找了好久才终于望见水渠中的两个身影,走近一看,好家伙,往哪儿跑?刘二提上鞋子就往反方向走,一边跑一边朝外公做鬼脸。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你追我跑,居然跑到刘二奶奶家去了。
刘二奶奶看着跟在刘二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刘二外公,疑惑地问:“你外公怎么了?”
那天,刘二又被打了。
八、喜欢较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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