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读残雪的《民工团》,其中的那个"我″,在大众中努力挣扎想活成自我,却屡屡败绩,最终被迫搬到二十六楼顶楼当了一名孤独的值班员。他终于逃离了那令人讨厌的满是阴暗的"大众″,但不能不说这只是表面的胜利。因为,那高楼远未完工,他得忍受寒冷和寂寞。虽然他打死了一只"疯狗″,也因此而受伤,精神差点崩溃,但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一只呢。更不能忍受的是,在"我"受伤想着去治疗的时候,楼的出口却被外面锁死了。那就是一个逃无可逃的世界,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除非你去"飞"。可以想象"我″的结局,一种是完成了任务,到时候拿工钱走人;另一种大概就是去"飞"了。那"我″最后会怎样,残雪并未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残雪笔下的民工团实在有点阴暗,那么王跃文笔下的官场呢?
先看他的《天气不好》。
"小刘是县长的右手,但不是左臂右膀的右手。只有几位副县长才有资格被叫做县长的左臂右膀,小刘只是一般干部。″但小刘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他是为领导写材料的秘书,还曾被那个张县长称作"笔杆子″。通常来讲,整天为领导服务,前途应该是光明一片了。但小刘同志却因为在张县长讲话的会场上失态"笑喷″,因为在陪下棋时过于认真未能让张县长"高水平″很好发挥出来,因为在一次皱眉打喷嚏时未给张县长好头脸……就这样,一个政府办副主任的位子泡汤了。事后小刘总结,"还是怪那天天气不好,若是出太阳,我一抬头,喷嚏立即喷涌而出,张县长就知道我不是故意不理他,也不至于误会了。唉,只怪天气不好,只怪天气不好。"或许,就是因天气不好的缘故,才导致了小刘失去"位子″的"政治事件″的发生。好在小刘还有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妻子小文和懂事的刚儿。而且,天气也一定有好起来的时候。
《很想潇洒》中的汪凡,也是一位为领导写材料的笔杆子,他的命运又会怎样呢?
汪凡由长发剪为小平头,传达室的老头前后两副头脸,让他立马体会到,市政府是完全不同于学校的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每个人衣冠楚楚,梗着脖子,仿佛木偶一般。汪凡到市政府办报到后,就在马主任的领导下,开始了他的秘书工作。几经较量,几经磨练,看似成熟,又裁了跟头,终于还是弄到了一个"副科级秘书"的头衔。汪凡从同事张大姐身上,学习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潇洒。这不,他晚上要去陪马主任打麻将了。他,"入流"了。
汪凡的命运似乎要比那个小刘好了一些,但汪凡还是先前的那个汪凡吗?
无论民工还是秘书,置身于看似不同的大染缸中,不管你上色不上色,至少在表面上,也难免会落得个色彩斑斓。
生活不易,做人不易。但愿天天都是好天气,但愿天天出太阳。那样,一抬头,喷嚏立即就会喷涌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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