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 语出《庄子》秋水篇北海若对河伯的一段话。理解的一端是不要绝对主义,比如美丑是互相转化的;另一端是陷入相对虚无主义,比如没有美和丑;
河伯看到河流奔腾不息,在山里川流,水土相接,浑然有天水相接之象,以为见到了大道,“不辩牛马”,所以欢欣。“欣然自喜以为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东行,到了北海,才知自己的见识短小。望洋兴叹:“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用自己的见识去理解道,只能得道一端了。
水土相接的结果其实是水土不服。这样看来河伯在北海的西方。西方极乐,但可能只是像河伯一样的井底之乐。坎为水,艮为山,上坎下艮为蹇,险阻。果然水土不服。"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 河伯向东行,来到北海,遇到北海游后豁然开朗,是利见大人。东北位是不利的,打破了自己的愚蠢之乐,平庸之恶,不利为利。
至于批评仲尼和伯夷之语,又被大家争议了。其实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仲尼和伯夷都是入世法大成者,用出世法去批评无可非议,但如果还是用入世法去批,就是“见笑于大方之家了”。
所以后文再写名句“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就是谈论大家不在一个范畴内谈话,无法沟通。代沟,无共识,沟通障碍的问题根源都在这里。《论语》说“中人以下,不可语上”,不是瞧不起中人,而是一种浪费和反动,中人无法提升而以为上人说教而反感,上人既然是上人,就不要在中人身上需求精神胜利满足而再次被伤害与浪费了。
河伯的审美建立在自己的认知上,自我上。这个小的自我,给他极大的满足。如果他没去北海,没有和北海游对话,可能他一辈子都是幸福的。至少自以为是。或者还会被见识更浅薄的人羡慕。
河伯丧失了自我,无我了,北海游才愿意跟他讲讲什么是大道。河伯是幸运的,不是因为遇到北海游,而是见到北海以及见到北海后的丧我。是不是有人见到北海也不知北海呢?“乃知尔丑,尔将可语于大理矣”
用出世法来批评入世法也很无趣,大家追求不同而已。出世很好,好不必建立在批评入世不好之上,自得其乐即可。
河伯知道了自己的鄙陋,真心求教,北海游也愿意分享和教导。但大道还是要自己悟和修行的,在知道了那么多大道后,河伯其实还是茫然的,所以他问,什么是大小贵贱,什么是可为不可为,什么是进和退呢,实际还是在问入世法。北海游便说“以道观之,何贵何贱”,用出世法来解决入世法的问题也很难解。但可以提供一个更广阔的思路。
因此,“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实际提供了一个视角,这个视角告诉我们,不必过于执著某些概念和世俗约定,但又要认同这些概念和世俗约定的价值。调整心态,才能克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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