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世界要灭亡,我却变坚强
我带父亲去做肺部X片,看到了右上肺明显的阴影;又去做肺部CT。
又去做全身的PET—CT。
父亲问:“哎呀,这个PET-CT,不是省级干部查体才做的检查吗?要一万多一次吧?”
我装作轻松的笑着:“你做只需要9000元,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也全身查查啊!”
我不敢哭,但是只要父亲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比如他上厕所了、他进检查室了、他在等候处等我了,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仰头也流不回去。
父亲见我眼镜总是红红的,问我怎么了,我说:“哎呀,别提了,科室有个员工死膈应,老是和我吵架,要气死我了!”父亲还开导我半天。
等候检查结果的时候,我带父亲和女儿逛遍了全城,去逛公园、游古迹、爬有仙则名的山、拜据说很灵的菩萨。一老一小笑的没心没肺的。
我跪在佛前,苦苦哀求:“让我少活十年,不要让我的父亲出事。”
佛和菩萨都没有听到我的祈求。
父亲最终的诊断是:肺癌,全身骨转移,已经失去了手术的机会。
我不信一家医院的诊断,拿着病理结果跑遍了省城所有的三甲医院。
上天一直厚待我,这一次是个例外。
我终于正视这个诊断,来不及去想年初的查体结果是否延误了诊断和治疗,满身心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我的父亲。
我不知道哪里迸发出来的能量,篡改了父亲所有的检查报告、病历资料,他真的以为他是纤维瘤。我甚至瞒了妈妈一段时间,后来想到妈妈有知道的权利,我告诉妈妈的时候,她的世界也坍塌了,但是她红着眼睛对我说:“你长大了,只有你坚强,我和你爸爸才能坚强。”
父亲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和我正面讨论过“肺癌”这个诊断,他是否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我一直不敢去问去想。
那时候妹妹孩子小,父亲间断住院治疗的三个月里,她遵从父母意愿,一直留守在千里之外的家里。
我时时刻刻陪在父亲身边,现在想来,我十分庆幸父亲的选择。
世界要灭亡,我却变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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