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学校进行创新技能分申请,我才想起去查4月份考的韩语成绩。结果很美好。
突然就想起那段时间的自己,每天戴着耳机听听力,一天到晚背单词做习题。自学还是有点辛苦的,不过因为兴趣,也就坚持了下来,直到去考试。
在学校搭夜大巴,到了广州在M记吃早餐等地铁,又换乘公交到考场,考完原路返回学校。从周六晚上9点半到周日晚上8点半,21个小时,湛江往返广州,近千公路的路程,没有一丝犹豫。
甚至,可以做别人的依靠。在校门口等夜车的时候,有个姑娘问搭伴同行,一路上照顾她,直到她搭上即将见到朋友的地铁。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我还是个拧不开瓶盖的小姑娘啊,怎么会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考试甚至还照顾别人呢?
也许,在选择来南方的读书的时候,我就已经长大。
老家在山东烟台,自小上学都是就近原则,能不出村绝不进镇。后来在县城里读高中,只要这周不放休,必定生病回家。奶奶常念叨,以后上大学怎么办?
然后我在高考志愿上填了5个省外的大学,贵州、大连、湛江、齐齐哈尔、云南。收到录取通知后,很多同学都问我,为什么跑去那么远?其实在那个时候,我连湛江在哪里都不知道,只隐约记得,历史书上说它是全国首批沿海开放城市之一。
那次老爸陪我来学校报到,搭了两个小时客车,又在跌跌撞撞的火车上待了两天一夜,然后打听去省站买票,下车时已经凌晨5点。还没有结束。两个人坐在车站广场的地上,与的士司机讲价,花了20块终于抵达学校。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学习独当一面,也变得越来越爱独处。
听着听不懂的粤语,吃着吃不惯的粤菜,没有朋友,远离家人。晚上八点,一个人走去昌大昌,又一个人走回来,戴着耳机,单曲循环。
那次清明假期,异常思念以前的朋友,约了好友一起去凤凰古城,然后被爽约,独自踏上前往柳州的火车。在破旧的小旅店里待了一晚,吃了两份螺蛳粉,就是我的全部行程。
后来的日子好像变得很简单。搬到主校,依旧习惯独处。也曾尝试融入别人的圈子,最终发现那就是属于别人的圈子。
于是一个人看剧,一个人学韩语,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写字。
很快便到了大四,热爱写字,所以想考创意写作。遭到了几乎周围大部分人的反对,质疑,嘲讽。亲属们的反对大概是因为专硕学费高,家里负担不起;朋友们质疑喜欢写字空余时间写就好,专门花三年学习是否必要;剩下的就是嘲讽,你写字都没写出个名堂,还想考上研?
于是自己越来越迷茫,每天醒来首先想到的再也不是“感恩我还活着”而变成,就到今天吧,放弃吧。却又不得不爬起身来背单词。一天一天,一月一月,自己都觉得下一秒就要崩溃。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小雨,我坐在窗前,眼神空洞。雨丝一次次打在玻璃上,滑落,窗外景象渐渐模糊。我一下子想起,搭车在路上的那些光景。
火车站里混着的厕所味道,广场前打地铺的人群,大巴车上的呕吐物,路边的流浪者,以及,从北到南绿意渐浓与从南到北荒凉不已的田野。
他们深深埋在了我的记忆里,虽不知前方是什么,还是一往直前不回头,走下去,寻找希望。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到启发,只是一遍又一遍怀念那次暑假搭了46个小时的硬座回家。我记得两条小腿及脚踝肿得按一指头下去,便留下一个深深的陷窝,许久也不上来。我躺了整整两天才恢复。
回寝室的时候,还在下雨,凉意入骨。我撑着伞,背着书包,一步一步走着,前方的路很黑,似乎没有尽头。我还在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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