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当年初中班主任跟我说,“当你考不上大学的时候,你现在谈的这场恋爱注定是个悲剧,她不会嫁给你的。而当你考上大学后,你也不会娶她的”。那时候的我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对他的话也不以为然。看到我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也只能叹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他,我其实是感到很愧疚的,毕竟在我身上他一直寄予厚望,可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再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我是个固执的人,从小就是,我所认定的就会一直坚持下去。从我认定你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无论以后的路有多么难!
学校的操场后面的小树林里,你我并肩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不远处篮球场上同学们浑汗如雨。校园里的我们是很少这样明目张胆的坐在一起的,只是临近中考,马上就要告别这座校园了,所以一切都显得宽容了许多。没有人再去在意我们还是两个孩子,也没有人再去理会我们在谈恋爱。男孩子在球场上尽情的奔跑,女孩子在球场边窃窃私语,而如你我一般的小情侣则都躲在小角落里诉说着彼此的小秘密。空气里充斥着一种即将挣脱束缚走向自由的欢快感,却也夹杂了如你我般面对未来有些迷茫的小小忧愁。
“以后你还会来找我吗?”沉默许久的你终是忍不住担忧。
“会啊,你可是我女朋友”。捏了一下你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我用特别认真的语气告诉你。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不会在一所学校里了?我们是不是不能天天见面了?你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生?”你嘟着嘴的样子透露着委屈。
“我们不在一所学校也还在这个小城市里啊,就算我从家里来找你也就是坐一个小时左右的车而已。就算不能天天见面,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啊。哪有女生比你可爱?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喜欢。”你所有的问题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担忧?我在安慰你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在我们的忧虑中,中考还是如期而至。不出意外的,我的成绩没能进入重点高中,这对于曾是年纪前五的我来说也算是一次小小的打击。分数出来的时候,记得当时母亲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本是不想在去上学了,我一直不喜欢在学校那种束缚,那时的我强烈的想要“自由”。只是最终还是拗不过家里而选择了复读,就在我家所在的小镇里的初中。
而你则是被家里安排进了一所技术学院读中专,报了个你喜欢的画画专业。
很多时候我其实都是挺羡慕你的,人生的一切都有家里人为你打点好,你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听从就行,而你的性格也是那种听话型的乖乖女。如果生命里没有遇到我,或许在你父母眼里你就一直是个听话的小公主。而我,或许因为单亲家庭的缘故,性格总是显得怪,对于别人安排的路,明知道是对的,只要不喜欢就总是不愿意接受。只是我们都是那种死犟死犟的人,对于认定的人或事,总会不计代价的坚持,不论结果。
2007年的夏末,我们手拉着手走在火车道的铁轨上,沿着那没有尽头的铁路一直往前走。
“我们一会儿怎么回去?”你笑眯眯的问我。
“不回去了,就这样一直走,看看前方到底是哪里。”我的声音豪气干云。
“哈哈……”空气中留下你一阵阵的笑声。
“以后放学,回家的时候注意看车。到新学校跟同学处好关系,星期天的时候注意听楼下的口哨声,我说不定随时会出现。还有,跟男生保持距离,别让人追跑。”我把写着这些话语的笔记本交到你手里,随着汽车的发动向你挥了挥手。
你始终安静的站在车窗外面对着我笑,直到你的身影快要模糊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你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曾经朝夕相处的我们终要面对分别,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多公里的距离,可是对于年少的你我来说,也挺远,因为再也不能天天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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