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彩云归处 (14)

【乡土】彩云归处 (14)

霍老根刚一出门，一阵凉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有点不寒而栗。他想:什么斜风，阴森森的。

正在心里犯着嘀咕，去还是不去。身后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老霍，跟上。”紧接着看见同村的几个壮汉手里操着家伙从身边一闪而过。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伙人向前跑去。

夜，黑黢黢的，像一个倒扣着的大锅。星星很亮，眨着眼睛，仿佛就在头顶。老霍紧了几步，撵上前面的人。

村子南面的太子山下，一条小河宛如玉带环绕在山谷。每年盛夏时节，波光粼粼，浮光掠影，是村里妇女孩子嬉戏的乐园。

村里人说起小河，无不淌着自豪和敬佩，金水河是全村老小的生命河啊。今晚的故事就发生在金水河畔。

寡妇银花死了老公，独自领着三个孩子住在河北面的竹楼里。农忙时节大伙儿们都忙活着地里的活，风花雪月的闲事比较少。这一阵闲些了，野狗上门刨墙的事就多了起来。

村里游手好闲的二流子“癞头王”王富贵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之徒。他爹娘死得早，从小偷鸡摸狗成性，又没上过学，做起事来既不讲人情世故又偷奸耍滑，村民们恨他不死。

寡妇银花今年三十出头，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丈夫陈二狗在去年秋季县里集体修水库时被炸山的石头崩成重伤，最终不治而亡。如今银花是含辛茹苦地拉扯着三个孩子，大的一个女儿英子12岁和阳荣在一个班。老二是八岁的儿子，上二年级。小的一个女儿才四岁。

银花才三十出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她皮肤白皙脸庞圆润，一双杏仁眼波光粼粼，和金水河的河水一样泛着盈盈青波。尽管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身段和姿色一点也不逊于窈窕妩媚的姑娘。村里的老少爷们在一起出工的时候，勉不了会有意无意地多瞄她两眼。她是男人眼里的一朵花，是村里妇女的集体“公敌”。

银花尽管骨子里透着股少妇的风流妩媚，但她并不是个勾三搭四的“狐媚子”。时间久了，村里的女人们也渐渐地对她放松了警惕。再加上她又是个心灵手巧的聪明女人，会缝制剪裁各式各样的衣衫，满满地赢得了妇女们的认可。农闲时，大家坐在一起唠嗑时，都喜欢上她家门前坐着。

今晚，夜色一暗，银花就早早地拴上门准备休息。

闹腾了一天的小村，随着夜色的降临，也安静地进入了夜的宁静。

稀稀落落的村子在浓雾的弥漫下也进入到了迷人的梦乡。

就在这时，已经吹灯入睡的银花突然听见有窸窸窣窣类似于老鼠咬东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侧耳倾听了一阵，声音很不连续，似有人在门口。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跟前。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光临？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涌上一阵恐惧。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推了把正睡得香甜的身边的儿子小海，小海动了下身体接着睡去。

银花索性下了床，顺手操起门后的一截木棍，一把拉开门，高声喝道:“谁家畜生三更半夜四处游荡？”

没成想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一个强壮男人的另一只胳膊环腰夹起她旋风般地闪进了屋后的竹林。

一勾残月清冷地挂在竹林的上空。借着月光，银花看见“癞头王”狰狞丑恶的嘴脸在月光下发出猥琐的笑容。

她憎恶地在他身下挣扎着，狠命地撕咬着他的胳膊。但是她的反抗和咒骂不但没有阻止他的荒唐和无耻，反而更刺激了他的激情和冲动。

他亢奋地在她的身体上运动着，满足的快感快速传遍了他的全身。

银花愤怒厌恶地一把把“癞头王”推到一边，用颤抖的手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只听“癞头王”恬不知耻地说道:“都说你是块肥肉，今天我总算吃到口了，也不枉来人世走了一遭！”说罢，嘴角上露出一丝无耻的淫笑。

银花羞愤难耐，悲痛欲绝地说道:“你是个畜生，若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癞头王”嬉皮笑脸地说道:“看你说的什么话，哥哥我以后要夜夜做新郎，天天来疼你呢！”

银花听罢，心里暗暗叫苦，想起死去的丈夫陈二狗，不禁悲从中来。二狗活着时，身强力壮，对她关怀备至，收拾“癞头王”就跟碾死一只苍蝇一样轻松。可惜自己福薄命贱，如今竟然沦落到被这种无良小人欺负的境地。

想到这儿，万般悲情涌上心头，银花一屁股坐在地上禁不住地大放起悲声。

她绵延不绝的哭声，在这夜深人静的竹林里似鬼魂泣咽，惊得树上的宿鸟阵阵飞起。惨淡的月光照着她凌乱的衣衫和散乱的长发，越发显得诡异而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