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的早上,太阳刚刚从对面高山露出来。温柔的阳光洒到村庄上,春天带给村民的喜悦,哎呀,又一年了。
文全家乡的村子里,正在酝酿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很多村庄也紧锣密鼓,讨论起分田到户了,以户为耕种主体。
文全的伯爷担任着生产队队长,他想起自己的侄仔。虽然在外乡吃国家粮,但他的老婆在街上,没有国家粮吃,也没有工作。
佰爷走到文全家里,坐下来,对着文全的父亲说,哎,三弟呀,现在要分田分地了,你问问文全,他的老婆愿意回来领田吗?
文全父亲递过烟袋,哎,你圈支这烟吧,试试可以吗?俩兄弟坐在屋厅,烟雾徐徐缭绕起来。
文全父亲心想,自己的二哥都是为侄子着想,侄子的老婆没有工作做,就回家耕田吧。
可是又想到,哎呀,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跳出农门。祖祖辈辈以耕种为生的苦日子,还未吃够吗?
虽然是分田分地一次过,再没有下次了。家里有几份田,自己耕种好这几亩田算了。
别再拖累儿子返回农村,别将儿媳的户口,迁回农村来,望着这山沟旮旯…
文全的父亲想到这些,大大吸上一口烟。然后,对着二哥说,算啦,也不必问他了。
文全的老婆厌恶农村的,怎么会回来领田呢?文全也不会主张她回来领田领地,不用考虑他了。
文全佰爷说,那好吧,那就让他在外面,自己想办法做些买卖生意,安家立业吧…
那天晚上,良平公社会议室灯火辉煌,召开全体公社干部会议。布置当前各项工作,以及干部落村落片的调整…
张书记说,年轻干部要加强锻炼。能上能下,留得住机关,蹲得在乡下…
文全同志到新桥大队去,兼管石良大队。那里是半蔗区,既抓粮食又抓甘蔗,以粮为纲,全面发展…
文全听到张书记这一宣布,心里很不愉快。哎呀,自己刚结婚不久,怎么又落村去?而且又是那么远呢…
会议结束后,文全回到房间,对着小凤说,我不在办公室工作了,过二天要落村去了。在大队住,不是开会就极少回来。
小凤说,你去吧。你落村去,我就不在这房间住,到父母那里吃和住。文全说,听你吧,这样也好。
文全叹着气,哎呀,刚结婚不久,小凤内心还在挣扎着,闹着矛盾呢。好在近来温顺一些,慢慢向好方面发展。
文全想到,哎…,自从公社管委会成立以来,党委和管委二套班子在运行。官场上的事情怎么说呢,在办公室工作,太辛苦了…
落村去也好,自由自在,反正落村去,都是家常便饭。只是自己一时在办公室,一时落乡而已…
二天后的早上,文全已收拾好行李。在饭堂捧上二盅肉粥,回到房间,与小凤一同吃起来。
小凤说,哎,什么时候回来?文全说,说不定的啊,公社开会就回来,不是想回就回的呀。
小凤说,什么时候公社又开会?文全说,那谁知道?反正说不准。
小凤说,爸爸已经着手在新屋那边,帮砌厨房了。到你回来,过去看看,顺便买些炊具。文全说,那好吧,回来再说。
吃饱早餐后,文全将饭盅拿过饭堂去。然后回到房间,检查下行李,对小凤说,准备出发啦。
小凤呢,坐在床边,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文全身边,紧紧地抱着…哎,在办公室多好!
文会转过身,双手也抱着小风,俩人站着紧紧地拥抱。文全说,是呀,在办公室是好,咱们形影不离…
可是,没办法呢,现在要落乡下去了,就不同往日啦…
文全慢慢松开双手,只见小凤低着头,没有再说话。文全拿着行李出到房门口,捆绑在自行车尾架上。
文全说,好啦。此时,见小凤站在房门里面望出来,双眼眨红眨红的,眼角边还挂着二滴泪水…
文全推上自行车,说,你回去爸妈那里去吧,刚说完,便见小凤飞快地扭头往床里去了…
文全踏上自行车,走出公社大院,内心也很难受…
哎呀,此时,小凤应该在床上哭起来了…
文全心想,哎…虽然俩口子,新婚有争有吵,分别时还恋恋不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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