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赳赳问陈丹青,你说愤怒是不是一种批评?
他说,我回来(从国外)发现一个倾向,就是几十年来大家练就一种集体功能,近乎于生理调节功能,居然能让自己别愤怒,或者把这种愤怒用别的方式排泄。
看完这句话心里忽然一阵刺儿。
可不是这样吗,尽管我们还年轻,可是说明白点儿,所谓的厚黑学可没因为我们是年轻人就在我们身边绕个道。
前几天我给我妈打电话,随口聊起了身边一些学生干部的事。说白了我也不过吐槽几句,一来,在我的认知里,不太能看得惯这样的事,毕竟我还年轻,我还热血沸腾,起码从我自己身上,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二来,我又改变不了,不会站在他们面前批判他们:你们怎么这样这样,惹人烦。我至多想表达的意思,只不过是“这么年轻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有点可悲,我不会像他们这样去做。”只不过是想告诉我妈,你看,凭实力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有人非要这样做,多可笑啊。
世界上有黑白灰三道,我可以忍受灰,就是你在有能力的基础上,你可以有一点点自己的心机。但是对于那种完全靠阳奉阴违获得目的的人,嗯……
然后我妈开始在没有听完我的完整意思的情况下对我进行批评,告诉我每个人获取利益的方式不同,你不要觉得人家怎样怎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这样想就是太幼稚了,是不对的……
然后我挺纳闷,那么也就是说,对于不付出仅仅靠歪门邪道这样的手段,我连鄙视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当然知道我妈是为了我好,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家长不是全心全意为了孩子。就像我妈,也是用几十年的人生经验,苦口婆心的教育我。但是我,在这个对世界尚有期待的年纪,想保持心里的一份干净。我想留下对一些事纯粹的价值观。
所以我在我妈对我进行长篇大论的说教之时,无奈的强行挂了电话。我不想过早接受这样价值观的灌输,但也不想强硬的反击我妈。所以我能做的只不过是堵上耳朵而已。
说来心里也是委屈,好像这个时代,我们连对一些事儿基本的愤怒都不能有了。我们不能喊出来,那就和信得过的人吐露几句,然而,好像这样的途径也不可以了。我们最好变得麻木,乖乖的接受一些事实,就是说,你最好把这件事认为是正常就对了,你可别有什么自己的价值判断。
好像愤怒这种情感就不该有。你是中国人嘛,看得开点儿,把自己的心弄得粗糙点儿就行了。
“中国人非常会合力维持大范围的暧昧,不说破,而且影响范围会越来越大,包括年轻人。如今权力意识渗入学生会,渗透小学和幼儿园,很小的孩子都明白,一群人当中谁是重要的,不能得罪的。”
怪不得嘛,有人和我说,友谊就是一种利益交换,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不过我至今对这一点仍然抱有怀疑:抱着这样的想法,真的会有朋友可以和你保持下来吗?
我记得最初在学生会当委员的时候,有时部长会好心提醒一句:逢年过节的,记得给主席副主席发条短信什么的。那会的自己世界里还没有“灰”这个概念,只是心里默默觉得这样的行为有点不符合自己的价值观。
当然现在大三了,对于这样的事倒也觉得无所谓了。毕竟你不能一直埋头苦干,必要的时候也要在师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偶尔证明一下存在感。
你努力了,可以适当的表现自己。不过前提是你努力了,你的确具备一定能力啊。这样的“灰”,我可以接受。可是对于把精力都放在讨好别人上,没有实力又遭人怀疑的人,说实在的,我很不屑。就像我那位把友谊当作利益交换的“朋友”,我内心深处有一点同情她,但是多此一举,人家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身边也有很多优秀的人。他们有能力、有情商,这样的人,赢得让人心服口服。社会真正需要的也是这样的人,我们最终应该成为的也是这样的人。
年轻人,我们得保持这样基本的价值判断,即强大自己是第一位,其他的都得排在这个后面。
所以其实归根到底,“愤怒是一种高兴”这种话说的一点没错。不过,我不觉得这句话应该像陈丹青所说的“愤怒证明你喊了出来”那样理解,因为很多时候,我们并不能真正的喊出来。或者说,我们还没强大到可以毫不顾忌的喊出来。
应该这样说,愤怒证明你基本的价值判断还没被摧毁,你还能按照正经的路子向前走,不入歧途。它鞭策着你不断充盈自己,别变得和自己讨厌的人一样。所以,它是一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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