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食堂饭菜的难吃有时会让我感到是对从业人员的一种歧视和侮辱。人生碌碌无为,往事浮现,想起食堂的一些记忆。
食堂从上初中开始。初中学校我们叫它“小冲”,即天堂初中。校舍在一个山坳弯里,背依着山,一排排递次,都是一层的瓦屋。前面有一个不小的广场。出操运动会篮球赛体育课都在这个广场上。广场的右边是一个小山冈,冈上是水塔,下面就是学校的饭堂。
我们带米换饭票,凭票打饭。票面有二两,半斤,一斤。已经忘记饭票的样子。但那米饭我依然清楚,是用饭甑(木制的大桶,饭桶是也)蒸出来的。各人各家带来的米不一样,有的没有除筛,不仅带糠,还有沙子。学校是不管的,全混将在一起蒸煮。煮出来的饭有时又太烂,大概是水放多了。有时混有陈饭。现在是吃不到那样差的米饭了。即便是学生,打到带糠夹沙的烂饭,也带着怨气。又不得不吃,不吃,总不成饿肚子。十几岁的肚子又容易饿,没法子。吃的什么菜,菜是怎样解决的?我竟也忘了。
还有印象深的是看队。维护秩序,防止插队。看队的是老师。有的老师责任心不强,站在那里做样子,就有那些调皮的学生插队。但有两个人看队,队伍清清爽爽,没有一个敢插的。一个是校长,好像姓严,脸上冷冷的,我们给他起外号叫严猴子。另一个是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是个女的。我还想得起她的一点样子,高个,脸白,还挺好看的,是城关人。她往队伍旁一站,不怒自威,队伍有序安静。为何都怕这二人?据说,若插队被发现了,轻则扔掉饭碗,重则会挨打,继而罚站,跟他们一起站着,直到所有人打完饭为止。只是,我并没有看见过他们打人,摔饭碗倒是见过。他们的严厉真是那么回事。我倒是喜欢这样的一视同仁。但对于体罚学生的老师就不怎么样了。体罚不是好办法,可以说是错误的。我在小学时就被一个姓谢的老师打过,打得很狼狈,到现在我都记得,那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现在,学校搬到城南衙前河边,完全是现代化的校舍了。我并没有进去过,想必有食堂,食堂是怎样?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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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仅中餐在食堂吃,到了高中住宿,食堂三餐,只礼拜回家一次。高中离家稍远些。在北面的邻镇,旧称汤池,即今温泉镇。因此地有天然温泉。也是带米换饭票。那时校舍只有教学楼是三层,宿舍有两层,两层的是相对小间,也有一层的,一层的是大间。住的是上下铺,单人铁床。大间好像是木床。
宿舍在靠山地的后面,中间是教学楼,前面是广场,广场边上有两副篮球架,也就是打篮球的地方,靠外边就是食堂。
高中食堂印象深的有两样。一是粉蒸肉,又小又浅的陶钵装的,估计三五片肉,多粉块而已。不过,倒是很香。但我很少吃,要五毛钱一份。五毛钱不算便宜,我一个礼拜的零用钱也就三五七块,还是妈妈捡废品辛苦换来的。我舍不得吃。记得多是用来买杂志看了。想起来,也算是我们那个年代的“艰苦岁月”了。只是可惜,没能把书念出来。到现在只有唉叹一声:没那个命!但我内心是不甘认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其二是馒头,很大的馒头,历史性的,因为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吃过那样大的馒头。馒头真的很大,所谓实惠。有多大?我每周回家都带一瓷缸菜,这个瓷缸少说有十五公分高,十余公分的直径,这个瓷缸只可装三个馒头。出身农村,馒头不常吃,视为好东西。每个礼拜五,我就多打几个,装在瓷缸,带回家,与家里人分享。同学阿华胖墩墩的,能吃。这样的大馒头,一次能吃四五个。我们那个时候,饿啊!
到了高中就没有看队一说了。谁先来排在前面就谁先打,大家自觉。争先后的话,就看你跑得快不快,下课早不早。下课早,跑得快,自然先到食堂,排在第一个位置。
那时多带咸菜。用网兜兜着一大瓷缸菜,顶多吃三两天,后两天也只好打菜吃。食堂的菜贵些,幸好有农家来卖菜。学校旁边的人家,做好菜,装在一只只盆里,搭一个凳架子,在校口一排摆开售卖。多是时蔬,缸豆,茄子,青菜,豆腐,萝卜之类。这跟家里吃菜是一样的,炒制味道差不多,挺好的。熟了,人家还能多打一点给你,勺子带一点或舀半勺菜汤。这就挺好。
但还是饿。于是夜里煮稀饭吃。不用锅,用热水瓶煮。抓一小把米,放进开水瓶里,下了自习就可以倒出来吃。是怎样操作的?是满水瓶还是半水瓶?也模糊了。印象里,这样煮粥使热水瓶容易坏,变得不保温。大概是使得瓶胆上的水银容易脱落。
学校边有一户炸油条。常常晚上来校舍卖油条。油条装在竹箩里,不是现炸的,都蔫软了,口味大损,可我们觉得仍然好吃。买根油条也属是破费了,所以也不是每次来都买。我们管这个卖油条的老头叫油条老。一听到他叫卖声,大家就说,油条老来啦,要不要吃油条?
现在的“汤大”大变样了。新建了食堂,有一排排座桌。并且承包给外面的人,菜食多样。
不过,还是喜欢我们那个时候的校舍,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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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园出来后,第一次打工去了北京。是亲戚开的一个小厂,制作玻璃钢,厂子在京郊某部队大院的一角。房子完全是连排模式,一排排的平房。角边横头一排是宿舍,宿舍一头即食堂。人不多,二三十人。
其中有几个四川人。食堂师傅是他们中的一对夫妻来做。实话说,四川人的印象不好也不坏。但四川口味的菜,我们喜欢吃。
后来有一段时间厂子没活,不能开支,食堂也紧缩。师傅变着花样,以最便宜的菜料做可能好吃的饭菜。记得早上做的一种汤,半糊状,其中有大白菜,面粉疙瘩,那疙瘩有劲道,犹如刀削面,好吃,实在有滋味。也不知是怎样做的?想起来还是馋人。都是生活简单,没吃什么好的闹的。
之后某年,也是在北京,在一企业北京办事处送货。员工也就十几个。因为我学过厨艺,安排在厨房做饭。关于买菜做饭不必说。所说的是,办事处主任的老婆对我有点那个意思。
那时我才二十多岁,老实巴交,嘴巴又笨,也不知她怎么就看上我?主任多在外面跑业务,三天两头不在。主任老婆是寂寞还是风骚,我不能懂。我在厨房做事,每天的菜金由她拿给我,或许因此接触多了便熟起来。有事无事她总进来,挨着我,说帮忙。不是饭点,没事的时候,叫我骑着自行车带她出去玩。
我毕竟年轻,男女事开窍晚,不解风情,胆子又小,况且人家有老公,老公又是主任上司,我那敢有歪念头,不是不敢,根本没有。
即便她动手动脚,主动投怀送抱,我像碰着个烫手山芋,只是躲。把个老板娘失望得,只剩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个女人也不过二三十,比我大不了几岁。还想得起她的一点模样。跟主任身形相仿,瘦条,奶子不突出,屁股也不大,不性感。当然,既便是前凸后翘,我们也不会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因为是我这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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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起,在江苏一个叫望亭的小镇。望亭属苏州,那时记得属吴中市。现在来看地图,望亭还真是个好地方。离苏州市不远,邻着太湖。还记得,我们一伙去游泳,我在湖边浅水坝上拍了一张“裸照”,只穿着裤衩,半蹲在水里,那应该就是太湖了。
工作是建火电厂,承办方是上海,人员多,食堂自然是上海口味。第一次吃甜菜,一开始有点不习惯,吃着吃着就喜欢了。并不是很甜,微甜,就是轻盐。想起来,就想起大块肉,油腐塞肉,百叶包。也想起不愉快,食堂师傅看人打菜。不熟的,一般工人,譬如像我这样的,打大块肉时,看中一块带骨头的,带骨头的更好吃,他就是不打给你,把一块肥多块小的给你。这样的事是常有的。可叫你没办法。有一回气不过,直脾气上来,愣着脖子跟那个家伙叫板,先是骂,要动手,你有长铁勺,我手有瓷碗。年轻气盛,不想结果。可到底是没有打起来。
不像现在,顾虑多多。以不惹事、忍耐为先。天不怕地不怕,混社会的,师傅可能会反过来讨好,把带骨头的那块打给你。可惜,我天生就不是这种人。听话,做好人,活了大半辈子。
岁月如歌,前事如烟。如果胆子大点,开窍早点,晚从25岁起,我的命运就要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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